【火星往事】第二章(5)

“赵单奔儿，你魂儿被火星的鬼船吸走了？”就在赵一唯还在回头望着夜空中飞船时，秦雪棠突然把手伸到了赵一唯面前，在他的鼻梁旁晃了两下。与此同时，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终于由红转绿，停在购物街上的车流重新又动了起来。
“火星的飞船都是顶讲排面的，怎么这艘船，不远万里地来了月球，却只给教会徽章亮着灯呢？”赵一唯没回答秦雪棠的问题，自言自语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光打的太强了也不好，有时候灯光暗点才有情调……”秦雪棠话还没讲完，就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气就从身边飘了过来。他扭头瞥向对面，目光正好与雪棣闪着寒光的一对冷眼撞在了一起，赶紧嘿嘿地强笑了两下，改换了话头，对着身旁的赵一唯说道，“别管火星的鬼船了，赵单奔儿，昨天的棋局还没下完呢！”
秦雪棠说着，举起戴着智能手表的右手，黑牛皮的表带环绕在雪白的手腕上，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在空中随意捻了一下，一瞬间，一群游鱼似的、五彩斑斓、各种形状的虚拟应用，便一齐从表面上飞了出来，漂浮在了主人的四周。接着，他又轻挥了几下右手，把面前的应用调换了两拨，然后从中找到一个外形为黑白两色棋子的应用，伸出左手，抓在了身边，便又用右手纤细的食指，在五光十色的应用间，随意画了个圈。其余的那些应用，便都像水中的气泡一样，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昨晚在酒吧里光顾着瞧姑娘了。今天棠爷我，可要一雪前耻地赢回来了！”秦雪棠说着，伸手在那两枚虚拟棋子上点了一下，一张闪着荧光的围棋棋盘，便立刻在他与赵一唯之间展开了。
赵一唯望着棋盘，笑笑说道，“老规矩：一局一杯青梅酒，你愿赌服输，我随时奉陪。”
对于秦雪棠的棋艺，赵一唯看得雪亮：同龄人中，单论棋力，这位公子哥的水平，其实并不在自己之下。可惜他下棋太过急躁、求胜心切、反而常常会漏出马脚，结果被赵一唯抓到弱点后，一招制敌、输得精光。
不同于秦雪棠从小就有长相漂亮且棋艺精湛的名师指导，赵一唯的围棋技巧，却是跟一位芯片回收厂的老大爷学会的。小时候和母亲从朝阳的空中住宅区，迁到海淀的地表胡同后，赵一唯便常常在放学后，溜到胡同附近的一家芯片回收厂里，找到停在厂子中唯一的一辆货运悬浮车，赶在货车升空前，爬上货车的顶层（第七层），在货车的瞭望台上，找到一位装配着一双机械义眼，常年穿着两只军用太空靴的白发老大爷。等到货车升空后，在灯火璀璨的北京城的上空，一边和大爷一起嚼着自己用零花钱买来的小动物软糖，一边看大爷在星联网上和他的战友们下棋，久而久之，也就从大爷身上学到了一招半式的围棋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