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迅哥儿【中阶试炼】（假如以闰土的视角复述《故乡》）(3)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实在喜欢得不得了，知道老爷回来.....”
“啊！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老太太看起来也很高兴。“啊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儿”
“他就是水生？第五个？都是生人，怕生也难怪的；还是宏儿和他去走走。”老太太看着又躲在我身后的水生，找来宏儿，两人松松爽爽的一路出去了。老太太又要我坐下，我有些迟疑，但路途上实在劳累，便坐下了。临行时特意塞上烟的长烟管被我靠在桌旁，又从怀里拿出干青豆的纸包，递与过去：“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老爷却是坚决不收，问问我的境况。我接着便愕然了。倒不仅是因为老爷竟然关心我的境况，还是因为：我又能怎么说呢？
饥荒，干旱，苛税，匪，兵，绅，官......从何说起啊！
“难，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我只能说些道三不着两的话，喋喋不休的诉着苦。看见老爷沉默着，我蓦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嘴，是以闭口不谈，只是摇头。沉默了片时，愈发觉得心里沉闷，只能拿起烟管来吸烟了。

“你们苦啊，”老爷突然叹了口气，闷了一口茶，“不过还不必多少担忧。这‘辛亥革命’一闹，腐朽的清政府也终于是倒了，你们的光景总会亮丽起来的！”
老太太让我去下厨炒菜，我便去了。吃过饭，挑了些木器，烛台。炒菜的时候，我看见橱柜间的碗碟，突然想起这些碗碟易碎，老爷也不太可能会带走......想了想，反正给姥爷多半也不会回来了，把它们放在了灰堆里。
晚上，我和老爷又谈些闲天，我有些紧张，幸好老爷似乎兴致不高，不久便睡了。半夜里，我因为担心家里的光景，横竖睡不着。隐约听见老爷又在吟诗：“寒英坐销落，何用慰远客？如今的中国真同梅树一样，看它衰老封建到不成一个样子，可宏儿不正想念着水生么？也许一忽儿挺生一两条新梢，又回复到繁花密缀、绿叶葱茏的景象了。”
我只道老爷是在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竟感到阵阵心安，伏身又睡去了。
第二天我便领了水生回去了，并载这一船的木器、家具之类。
半路上，水生又拉着我的衣角问道：“爹，咱们什么时候还来吗？”
“等着老爷起行，我们得去帮管船只，不过那时你不能来了，须得去帮忙着干活。”我站在船上，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这些个木器当的当，用的用，回答只能说是漫不经心。“可是，宏儿要我去什么私塾看看哩。”水生认真听了这话，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