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归人，是个过客(2)

现在方朔雨回忆起凯尔希一边喝咖啡一边和他说话的姿态，竟有些莫名的气愤。他觉得凯尔希总是会在他有摊子事需要处理的时候，再在摊子前加上个“烂”字。他也尤其不爱打交道，所以人际关系这张牌，方朔雨总是打不好。
好在，絮雨也是个不太爱说的主。她的心就像这小小的寂寞的城，城里下着细细的雨。封闭，忧郁。
恢复后的絮雨简单瞧了瞧自己已经被水气侵染的衣服，轻叹一声后转而看向街上。蒙蒙的烟雨还在下，各色各类的伞穿梭在朦胧中。屋檐上的风铃飘动，在雨声中低语。
絮雨看雨，方朔雨看她，两人都沉默着，交谈的的只有风铃和雨。
“不好意思，天气预测出了些问题。”许久，方朔雨开口。
“天有不测风云，博士不必在意。”絮雨稍稍侧过脸，那一抹浅笑和恬静的脸庞还沾染着天赐的水滴。那一汪紫色的潮水在她的眼眶里流转不息。
方朔雨正在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他被絮雨的气质给弄得哑住了嘴。他感觉面前的是片云，是场雨，又或者是个在淋雨的人。

千言万语呜咽在喉口，化作一声叹息。方朔雨也看向街上，街上再没有飘动的伞。
方朔雨着实是不知怎么与絮雨交谈，他和絮雨简直就是两个闷葫芦，哪怕撞在一起也不会发出响声。方朔雨也不会去问絮雨喜欢什么，那未免显得奇怪，显得自己好奇多事。
而絮雨则没方朔雨表现的那么拘束，她就是一片云，如果不注意些，她可能就会消失，然后出现在某个展览馆里，或者坐在电影院的大厅中。无声无息，不着一点痕迹。
虽然没有交谈，人也飘忽不定。但当方朔雨办完公务从楼里走出来时，絮雨一定会手拿着伞站在檐下等他，道上一声“辛苦了”。而方朔雨也会在絮雨想要做什么事时帮着她忙这忙那。而每当和絮雨对视上，他都欲说还休，然后微笑着叹息。
如果真如絮雨所说，作为一个巡游医师，走动比驻足更加重要，那她的身体状况就绝对是在和她这话做着不死不休的抗争。
絮雨的心是小小寂寞的城，方朔雨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他们互相不懂，又互相在意。仅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看不到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