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归人
世间风景万千,我不怕相逢恨晚,也不怕来日苦短,只是,一转身,便是万水千山。
——题记
萧萧寒风肆虐,枯瘦的树叶在半空中打着卷儿,时起时落。离开车站,循着来时的路,一步又一步,心底的遗憾与无奈一点点蔓延。忽而驻足,四下张望,仿若初来乍到之时,这北城空旷的街巷,没有温度的街巷,异常陌生的地方。
本该坐在明亮的礼堂里静候讲座开始,上一秒,一条始料未及的信息,下一秒,匆匆奔向校门。赶到火车站,已是人去楼空,静悄悄的候车室,呜呜远去的列车。忽然忆起,几年前,亦是相似的情景,在这个车站,一列绿皮列车,天南地北聚一堂,只是,那列车从远方而来,今日,列车向远方而去。来时,热热闹闹,去时,冷冷清清。昔日,向他乡,为过客,今日,往故土,做归人。
于北城,他们只是过客,却也是一群不平凡的过客,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一纸通知,一腔热血,似火的青春,最好的年华,驻守在北城,为它日夜值守,为它保驾护航。花开花落,在跌跌撞撞中成长,逐渐褪去最初的模样,青涩稚嫩挥手别,刚毅挺拔姗姗来。从懵懂青年到热血卫士,玩世不恭化乌有,坚毅决然作新貌。一入北城深似海,从此故里再难及,说是一两载,怎知又三五年?
于我,他们也是过客,却是与众不同的过客。记得初至北城,夜沉沉,雨淅淅,一个人撑着雨伞,拖着行李箱,踏着异乡的土地,立在车站前,看小城灯火通明,陌生之感扑面而来,心底又多了几分不安与警觉。机缘巧合,我遇见了他们,整齐的队列,挺拔的身姿,一身正气让人莫名心安,那时,他们是我眼里最美的小城风光。后来,绿茵操场上,有幸再次相逢,听他们悉心教导,稍息立正向前看,齐步正步向前进。休息时,围坐闲聊,听他们轻描淡写述过往,日复一日的训练,年复一年的守候,一直是他们的无私奉献,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大张旗鼓,只有细水长流,只有静静守护。岁月悄悄过,红尘滚滚来,卸去一身风尘,他们是小城最美的风景。
我们握着各不相同的地图,沿着不一样的人生轨迹,走着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人生幽径,却在某一个人生交点相遇相识,路过彼此的世界,扮演了过客的角色,没有相逢恨晚,也没有来日苦短,也许阴差阳错,或是缘深缘浅,曾是别人的过客,终是自己的归人。不曾早一分,没有晚一秒,遇见北城,相逢他们。或许,几载之后我又游走他乡,但还是会记得与众不同的他们,记得北城最美的风景。
车站忙于迎来送往,小城心悦人来人往,不知,可会记得默默离开的他们?憧憬岁月静好,可知是他们在负重前行?于我,有浅浅惆怅,念念不忘,转念,是淡淡喜悦,满满祝愿,千里之外,故土在声声呼唤,父母在殷殷守望,梦里的姑娘翘首以盼。不忘过客作归人,唯恐此去皆安好。
长街长,晚风扬,我转身回望,离别的车站,至此,万水千山,唯愿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