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相逢(3)

于是他开始布置任务：“查理，阿米莉亚，在待会儿的公投会议上，你们发言时就说比较怀疑新来的那个女孩，还有村里那个怪人——根据场上形势判断对哪一个踩的更重，但是不用很详细地说怀疑原因，发言尽量简短。重心放在听别人发言时，抿一抿女巫、猎人、守卫这三个神职，尤其是女巫。不用太紧张，没人会一开始就怀疑两个小孩子。”
他还想接着梳理后续的一系列安排，但看到村口隐约的几个人影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待那些人影走近一些，他看清是帕特里克•亨特和另一个村民抬着雅各布，其他人尾随于后。他很清楚雅各布惨烈的死相：颈动脉和气管一同被狼爪撕开，头颅和颈项极为勉强地粘连着，面孔由于恐惧而扭曲，大概就这些。他也确信查理和阿米莉亚一样清楚这些。正因如此，他在帕特里克把雅各布放下时向前一步，挡住了查理和阿米莉亚的视线，以此巩固自己好堂兄的形象，也避免两只幼狼的眼神被瞧出异样。
本月的公投会议正式开始。作为雅各布尸体的发现人，帕特里克第一个发言，矛头直指奥莉维娅：“我很怀疑今天早上新来的那个女孩奥莉维娅。先不说她一来就出了事，雅各布是在昨晚被杀死的，而奥莉维娅是在今天清早到达我们村子的，看起来像是赶了一晚的路，从时间上看来是吻合的。我建议对她施以火刑。”之后的两个村民意见大抵相同。梅琳娜和休伯特有些异议，概括起来基本是，米勒山谷中就这一个村庄，奥莉维娅不太可能在明知雅各布来自这里的情况下还自投罗网。“当然，不排除她赌心态的可能。”这是休伯特发言的收尾。那么，总体风向还是趋向于处决奥莉维娅。

这个月，至少这个月他们平安无事。加布里埃尔这么想着，顺便把梅琳娜和休伯特暂时定义成了神职。离他发言还有一个人，这个正在发言的村民——也是和帕特里克一起抬回雅各布的那个——坚定支持帕特里克，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奥莉维娅捆上火刑架。再往后就是三名狼人阵营的成员，会一起把她往死里踩；而在她之后发言的那个怪人显然不可能替她说话。村民的发言接近收尾，加布里埃尔往奥莉维娅的方向扫了一眼，已经准备开始组织语言，却见她闲闲坐着，丝毫没有常人临刑前的慌乱、恐惧、怨怼等等情绪，甚至循着他的目光淡淡看来！难不成……这个女孩留有后手？加布里埃尔在村民吐出最后一个字时改了主意。
“我和各位一样，怀疑奥莉维娅，原因大家已经说过，在此我不再赘述。但我想额外提出一个嫌疑人。”加布里埃尔顿了一下，看向坐在末置位，正盯着尸体傻笑的怪人，“他平常那些不正常的行为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我注意到他对雅各布尸体的态度……很像是凶手对于自己‘作品’的态度，不是么？”听到末一句话，查理和阿米莉亚原本紧盯着尸体的目光立刻收了回来。在发言时，他们也尽量不去瞧自己的“作品” ，努力表现出孩子对于死亡的惧怕，以及对扮演了半个父亲角色的加布里埃尔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