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新闻(15)——有缘自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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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金秋向暖,残荷落在了水月之上,没了它的一生,跟所有夏隅的群芳一般,它也曾在芳华里舞尽优美的霓裳,我喜欢它。可是,它却不适合做一种归宿,我一直等待,等属于自己的归宿。美菊画坊,在深秋,与你相逢,是我三生烟火,熬尽一世苦水,换得尘世的一场唯美邂逅。
秋风起,寒叶落,万物离别苦。东篱的黄花,又开满南山,陶潜杯中的酒,摔碎了琉璃,我拂扇走过当年带月回去的小道,欲寻访他的故居,荒草已长满庭院。今夜没有月光,我打着灯笼来,树林间,还可以听到秋虫的呢喃,打趣的声音。我走到竹篱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持手敲门,问一声主人家在否?没有回应,我小心地将门推开,长满青苔的竹篱门,顿时卸了一地,脚下露出惺忪的泥土,被我不小心碾碎的雏菊,露出微微的疼痛,让人怜爱,竹篱之下有菊丛生,泛着微微的古木香,飘荡在周围,宛若女子卸妆时飘散的香味,惹人疼惜。将手抬起,微弱的灯笼,映出了满手的土痕,上面还有微小的青苔花,开着,看见我,似乎又害羞地钻进土里去了。进了门,亦或是一道心窗。令人惊叹,满园的菊花,已几乎全部盛开,心门被这美丽重重一击,胜过一杯烈酒,让人醉死其中,我一直苦苦寻觅,等待的,在深秋,终于相逢。
秋水过残阳,月已深深矣。今日无月,但天上的星际也稀稀疏疏地聚在一起,此刻,就在你的头顶。抬头便可知晓,相望,是今夜最美的神话。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望着,不说话,其实,就已十分美好。我小心地蹒跚走近,不敢打扰你,此刻的梦境。你眉间的朱砂,融化了多少生灵的心;你脸上的胭脂,令多少红颜含羞死去;你纤细的身姿,醉了多少远处的来客;尽管你无言,但这已足以让我三生寻找,一世缱绻。在你面前,一切都是仿若无光,秋虫在你膝下,安然睡去,秋蝶儿依偎着你,取暖清秋,秋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若当年的陶潜,梦里唏嘘的声音。我真的有点嫉妒,那些可以依偎在你身边的生灵,你可以待它如生命,护它安暖,而我,这样一个用尽一生寻找与等候你的人,你却可以似过客一般,一夜便忘。
为了这一片净土,我已用尽一生的力气,陶潜已不再,现在与你相逢,是否你也如我,等待着一个懂你的人,然后再与它陪伴,终老。一园花开正扉糜,两袖清风此中间,今生只和游人老,欲翻书案向斜阳。杯酒莫问来时路,淡然似水度流年,烈酒茶香浮窗起,人间几度是清欢。轻轻地,静静地,我打开了书房的门,生怕吵醒了夜里的游灵,怕陶潜怪罪,打碎了他一生守护的宁静。这一切,只有你才懂得罢?曾在多少个夜里,你看到他孤独地青衫湿了又湿,你懂得他厌恶俗世的心,多少次,你做了贴心的知己,陪他清酒,陪他看斜阳。
我一直都无缘,见你这般温柔的面容,见你这般地淡然,就像一把茶,清醒了沉醉在官场俗世的人,纳兰的心中,你是过路的女子,温文尔雅,从不媲美,值得一生的等待;王安石眼里,你是那庭前的素墨,墨过扑鼻香,染上多少离世的清欢;辛弃疾笔下,秋日的美是因你朱砂的不俗,坚强静默……不愿再想,多少人因你而驻足?多少人为你离尘?我怕,怕我的等待,换不得你的回眸。怕我三生的烟火,换不来你仅仅一世的迷离。踏步书苑,点燃一盏烛火,一道清香掠过鼻腹,古木参天,透过窗,看见片片金光的你,在烛火下摇曳,风不大,但你纤弱的丰姿,却显得格外耀眼,红的,黄的,紫的……或许是寻找得太久,等待得太久,我竟可以凭借微弱的光,将你一览无余,片片入骨,化作相思泪,伴随着窗外忽起的雨,淋湿了这个秋季,打动了你我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