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abo良堂］番外最终孟逸安(5)

不过父亲和安哥哥闹归闹，在美人儿的印象里父亲倒是从未真对她安哥哥动过气，还亲自教安哥哥如何锻炼腺息，美人清楚记得，安哥哥从小到大父亲唯一一次真罚他，是在他八九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安哥哥特别皮，爬树，翻墙，打架都是家常便饭，什么砸坏了汉叔和孙叔的定情玉佩，什么踩坏了丫头姐姐的花儿，摔坏了熙叔的砚台，踢坏了杨叔亲手做给小儿子的木马，这种事情可是屡见不鲜。最过分的，是他竟然连着大半个月从家孰偷偷溜出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竟然收服了整条街大大小小的孩童，跟着他招摇过市，四处“行侠仗义”。安哥哥也是机灵，怕被发现，备了套粗布短褂藏在墙角，每天乖乖到家孰，借着上茅房换了衣服翻墙出去，又在下课前翻墙回来，先生哪敢说他啊，堂兄弟们基本上也都听他的，都不会多说，要不是那一天爹爹和父亲那天睡过了头，临近中午才出门恰巧撞上，都没人知道安哥哥溜出去了呢。
美人想起小时候的事，笑开了花，倒不是她的记忆多好，只是父亲和爹爹如今年纪大了，总爱说起往事，不止一次说起那天所见，想不记得都难。
父亲说那天他牵着爹爹走在街上，正在努力说服爹爹偷懒一天，别去酒楼，就见街上一帮小孩儿跟着一个不算高大的孩子王拿着小木头棒子围着一个卖玩具的游商囔囔着。父亲说他那会儿还拉着爹爹说这孩子挺像安儿呢，又说起了家孰先生对安儿的夸奖，要不是安哥哥大声说一句：“《商经》说：欲才者，察五事，其一便是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恐怕还没认出这穿着粗布短褂的孩子王是他小儿子呢。

为什么知道？还不是因为这《商经》是周家长房必须的嘛，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单凭孩子的装扮，也不像是上过学的，就算上过学，平常人家也不会读这个。于是这一转头，父子两对上了眼，东窗事发，安哥哥可不就被家法伺候了吗？
不过美人儿知道，父亲罚安哥哥不是因为他在外头“行侠仗义”，也不是因为他丢了周家的脸，而是因为他撒了谎。父亲不止一次说过，没有人能保证一辈子不撒谎，可和谁都能撒谎，唯有家人不许，他说家人之间，若是靠着不断圆谎过活，那就再也找不到安心之所了。不过爹爹也说过，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可以不必告诉任何人，只是心中实在苦闷时，千万别忘了身后还有他和父亲。
美人儿想到爹爹当初抚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满眼心疼说出这话的样子，眼眶微微发了热。爹爹说这话时不是为了安哥哥的事，而是为了自己，那时候美人儿心念着她的阿福哥，却不敢轻易说出口，成日苦闷，人都消瘦了，她爹爹怎么可能不心疼？美人儿垂眸，想着爹爹为了自己为了阿福哥忧愁的模样，自责不已。
“宁儿，你快说说青儿吧，哪有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
美人儿抬起头，瞧着她的安哥哥皱着眉头扒拉流海的模样，微微愣了愣神，随即轻笑道：“安哥哥你这样还真像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