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酒舍》—初见篇——月凫(8)

“爹，我去……”
偌大城墙上，只余炉火中的柴薪劈啪作响，泛起一股白梅冷香，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月锋解下战袍，系在少女肩头，红布落在地上，围起一圈布幔
“凫儿，要回来。”
少女泛银甲胄折出的辉光照亮了月锋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
百余月家亲卫踏着夜色出了城，天际不时传来几声西凉鹰啼，为首的少女拎着长枪，耳鬓动了动，听着渐渐传来的歌舞之声，侧脸泛上寒霜。
马蹄声响起，黑鬃大马迎风而来，每一脚如同踏在鼓面上，震慑人心。
怒哼一声一脚将押送粮草的军士踢翻在地，喑哑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玉女歌姬？饮酒风流？很好，当真很好。”
怒哼一声，引着援军，快马加鞭向忘霜城赶去，阴冷语调随着风传回来
“若是我忘霜城缺了一块砖，少了一片瓦，拿你人头来祭。”
当月凫引着援军回到忘霜城时，西凉大军已经攻破城池，少女发狠将留守城外最后一名西凉军士斩在马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驭着马向城内奔去
她踏着鲜血一路杀到城主府，平日的喧闹不在，一地的尸体映着不远处伫立的一杆玄铁长枪，枪柄月字在光下闪着辉光。

少女握着长枪的手紧了又紧，指甲仿佛嵌进血肉，黯哑嗓音对着身边副将
“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约莫半柱香后，月凫面无表情的将脚边西凉军官踢翻在地，那人瞪着眼睛不甘，片刻后，了无生息。
月凫偏着头接过副将递过来的忘霜兵符与一枚月牙型的玉佩
那是父亲贴身携带的，片刻不离身，她想
耳边传来副将悲凄嗓音
“将军，月，月家除了您……”
副将看了看比自己还矮了半头的月凫，没敢继续往下说，却没想到听到月凫淡漠嗓音
“怎么死的？”
半晌，未得到回答的月凫微微侧脸，看向副将，如墨般黑发掩住半张侧脸，颊上血迹衬的人如妖魔，银甲下着一袭黑衣，如同地狱修罗，嗓音低沉的可怕
“讲！”
彻骨寒意在天际漫开来，街道上未熄火苗融化不知何时落下的雪花，副将颤抖的声音飘落
“满，满门斩首，无一幸免。”
“铛。”
灰蒙蒙天光下，少女的肩膀震了震，身形一个踉跄，下一瞬却将银枪戳在原地，稳住了身形，枪杆没入脚下青石板，龟裂的纹路如同怒火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