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琼花开,君为何还未归来?(三十一)(2)
自知庚辰不会安什么好心,骆珉吐尽口中染血的涎水,双手撑住床榻,脱力般任凭自己靠上床头。动作过猛,骆珉的后脑撞在木板上,霎时嗡嗡作响。
庚辰取了怀里的帕子,示意骆珉接过,以便拭去他唇边的血迹。
“郁结于心,吐出来便好了。”
骆珉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因呼吸急促而不断打着颤。原本因咳喘憋出的些许红润已褪去,只剩一脸的苍白炎凉。
下人方才已全被自己遣了出去,庚辰似乎也没有将地上一片狼藉收拾干净的打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捻着茶杯坐到一旁,看着骆珉嗤笑。
“走了一遭鬼门关的感觉如何?”
骆珉垂眸不去看他,身上疼的要命,咽喉更甚,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跟庚辰打一架,然后逃之夭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他儿时就懂了。
不理会庚辰的讥讽,骆珉再次试着调动嗓子,发觉那辣油对自己的咽喉伤之极重,实在发不出声音,便也把那句客套的“承蒙不杀之恩”咽了下去。
庚辰似是洞察了对骆珉的想法,“我可没有兴趣留你,”他轻点指尖敲击着软榻,“是你那好先生——仲堃仪,顾及师徒一场,愿意以公子的解药换你一条命。”
听闻此话,骆珉神色微变,面向庚辰艰难地调动着舌根,声音含糊嘶哑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庚辰低头慢悠悠地品着茶水,“在下一直以为,仲堃仪那厮心狠手辣,没想到,对这徒弟倒还真是上心。”
放下茶盏,庚辰坐过去一些,指腹在骆珉的脸上虚抚,挑起他的下颚,极其轻佻地转动着。“不过也是,这张脸若是弃了,倒真有些可惜。”
骆珉猛然抬起头来,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用不怀好意的口吻妄自揣测自己与先生的关系,敏感的要死。
听着塌上的人已经发出了粗砺的喘,似是肺里磨了砂石。庚辰心里只觉得痛快,他可赶不及再来一把烈火,将这杂草丛生的枯原燎个干净。
骆珉目眦尽裂,连薄唇都抿成了一条毫无血色的线。他连坐稳都成了奢望,双手更是无力,却硬要一起袭向面前的人。
庚辰轻而易举地将两只瘦弱的腕子摁回软榻,他掌风擒得猛,反压在骆珉的手背上,令其发出骨节错位的“咯咯”声响。连心的剧痛令骆珉下意识地弓起腰身,手腕动弹不得,便只有脖颈为他表达情绪,经络从下颚抻到锁骨 ,根根如紧绷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