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卡】潘普洛纳的奔牛节(8)

而卡米尔已经和大哥乘上了转站的列车。
之后两年过去，卡米尔并没有什么“思之若狂”之类的情感，他生性冷淡，少了谁日子还不是一样能过。
何况是一个只处过一天的……生人。
只是那时在门后失落而恐慌的情绪太过深切，他想起来都深觉丢人。
卡米尔极少会想到嘉德罗斯，毕竟是个和自己的生活全然无关的人，谁能三天两头地想着他那才有鬼。
但是当初那柄勺子被他随手扔进了杂物间，每隔三四个月收拾一回总能见到，一旦见到那些在潘普洛纳炽热夏天留下的回忆就一股脑砸过来，鲜活得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顺着那个勺子，卡米尔后来查到，那天金毛把他扛肩上的宗教游行，有个传说。
传说只要诚心扛着自己的恋人围着那尊圣像走过一条街，他们俩就能一生相守，此世不渝，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么……
而他甚至不知道大金毛的名字该怎么写，他只听他用西语说过他的名字，发音类似于“嘉德罗斯”，那并不是西班牙人的常用名，卡米尔搜索过很久，毫无结果。

藏在内心深处最后一点渺茫的找人希望也被掐灭。
只是一次上学路上，卡米尔偶然看到了一个英文单词“Godrose”，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立刻想到了那个谁。之后单方面决定那个谁以后就叫这个。
神之玫瑰。
衬他。
好像之后还能再见面一样。
那次参加奔牛节，嘉德罗斯自认为是栽了一个大坑。
他对“世世相守”这种事情没兴趣，那次参加圣像游行，纯粹是想给家里信教的老太婆带点纪念品回去，他看上了活动送的那柄勺子，可是没人乐意跟他假扮情侣。情急之下才拉上了那个挺顺眼的外国人下水。
谁知道他会被一个骗吃骗喝骗色的外国人顺带着连心也骗走。
那天晚上就着路灯暧昧不明的光，不是逢场作戏，不是见势而为，他发自内心地落下一个吻，恍惚间自顾自定下了往后余生的承诺。
结果隔日起床，人没了，还连一片衣角也没落下。房里住着个晚上刚搬进去的秃顶大叔，骂骂咧咧让他赶紧走。
那时的失落和恐慌，实在，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