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吧（栾云平×你）(3)

他抓住了你的手：“你别拿我当病人。你会查，我也会查，化疗药是什么意思，阿霉素、顺铂是做什么用的？”
“就算我死了你也得让我死明白点……”
他口中的“死”字仿佛打开了你情绪的开关，你的眼泪奔涌而出，因为他正说到了你害怕的事情。
“死什么死，你给我活着，不管再大的难事，能过的去就过，过不去咱过到哪儿算哪儿，但是你别再说这种丧气话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你颤抖的背过身去，他抿了抿嘴，拽着你的衣角，努力的逗你开心。
“我说着玩呢嘛，怎么会死呢，媳妇儿我说着玩的，再也不说了成不成？媳妇儿你理理我，媳妇儿……”
你用力的抱住了他。如果这一抱可以让他留下来，可以挡住肿瘤细胞对他的侵蚀，你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
靶向药物方案失败，免疫疗法失败，最后只剩下化疗姑息。
晚期癌痛也开始在他身上作祟。他痛的满头大汗，抓着床边的栏杆呻吟，在你怀里不停的颤抖，只能依靠止痛药物缓解，曾经一米七多壮实的身躯瘦的像一把干柴。

医生告诉你，他的时间不多了。
实际的情况是，他身体撑不住了，你心理，也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游走。
他开始整晚的睡不着觉，因为他怕自己这一闭眼，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师兄弟来看了他，高峰也来了，郭老师也在。
那天，初秋。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像一片枯树叶，你只是给他盖了一件轻薄的凉被，因为医生告诉你，临终的病人很怕重物。
你签了拒绝有创抢救同意书，他够难受了，你想让他好好的走。
既然不能拒绝结局，不如让这个结局来的体面坦然一些。
他眼窝凹陷，两颊枯黄，一看便是病痛折磨的样子。你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脸，他的头。
他尽力的抬眼看着你，随后又无力的耷下了眼皮。
在他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你凑近他的耳朵，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栾云平，我最后一次喊你名字了，下辈子，你等着我，我还要跟你过。”
人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他听到了，眼角挂着半滴来不及落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