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嘈杂(2)

“坐吧。”
“哎。”我有点拘束，自己在外面走了好大一段路，身上可能有点不太干净，而旁边都是纯白色的，无论家具，还是墙壁。
“什么事。”
“我，咳……，额……，您好！我是韭菜协会的代表，我姓甘，名点池，我是来向您讨论一下关于贵司的一些侵权问题的。”我有点懊悔，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用上。
“说吧。”老大依旧没有转过身，紧盯着屏幕。
“啊？”
“侵权！”老大好像有点不耐烦了。
“贵司最近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比如未经许可擅自使用他人作品，擅自更改合同，这许多的大家都要个说法、公道。”被老大这样对待，加上走了许久的路，在园子门口也等了很久，我脾气也有点上来了。
“好了，知道了。”
“啊！？”
“知道了！下去吧！”老大依旧没有转过身。
“不好意思，你好像还没有回复我的问题。”
老大总算转过身来，不再紧紧盯着屏幕，而是对着我呵呵一笑，说：“侵权？你看看那些东西是谁先公开发表的。侵权的可是你们，小朋友。”

“那些作品明明就是我们的。”
“你们的？证据呢？”
“是我们的，自然是有证据的。”
老大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证据？下去吧。”
我很生气，不仅为了老大这对我的轻视，也是为了他对这许多反抗人士，乃至世间美的、不美的事物的轻视。“你以为无论什么规则制度都是你们的玩物吗！”
“又来了，总是这一套说辞。”老大看上去很是不以为然，坐着端了杯茶慢慢品着，一边欣赏那块屏幕上不断蹦出来的东西一边说到：“嗯，你说得对，规则制度确实只是我的玩物。我是万物的主宰，现在，一切的规则制度都由我来制定。”
我很生气，但气到极致，反倒有点冷静下来。甚至还能够分出心来看清楚屏幕上的那些东西，那些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你以为你能够掌握人心吗？”
“当然！”老大放下了茶杯，猛地起身，张开双臂，好像要牢牢抱住那块屏幕。“当然。”“我知道所有人的一切，他们的出生、成长、病老，他们那些想要人知道的，不想要人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明白所有的一切，就像明白一粒灰尘、一只蚂蚁，我能准确地预测操纵所有人的下一步，吃什么、喝什么，乃至想什么。”他抚摸着那块屏幕，好像最美丽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