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和(3)

壳瞄了他一眼，那莽汉子就噤声了。壳打马上前:“剑指宫城，绝不伤及无辜。护国军令行禁止，须相可以放心。”
须的眼睛其实已经看不清楚那么远的城楼下，壳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他还是扶着女墙向前瞭望。用尽力气喊了一句:“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3）
旗亭酒肆在京城二十里之外，离官道不远的地方。招牌挂了有些年头了，就像是由破碎的布条子连缀而成的。不知情者完全看不出这是面招幌。
须跪坐在矮几旁边，一手扶着宽袍广袖，一手沏茶。行云流水的动作在着破败的酒肆茶馆里头显得格格不入。
“我说须，到这里了就不用拘着了吧。”壳嘴里叼着一根酢浆草，咂摸着味道。
“君子慎独，难道壳小将军会因为出了师，就不再练功了吗？”须把茶递给壳。
壳坐起身，双手接过茶。“那倒不会。”眼珠子一转接着说:“你猜今天我把你诓出来是干嘛的？”
“不是要与我聊一聊我恩师的事吗？”须须抿了口茶。水质杂陈带着连茶叶也压不下的土腥味。

“你怎么知道！”壳瞪大了眼睛。
“难不成你还真是来约我坐而论道的？”须须抬眼看了看壳。
壳撇撇嘴:“自然不是，你是状元，我一个武夫，谈什么道能谈过你。”接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自小在边塞长大，京城局势我没有你了解，但是我这些话都是真心的。”
须把茶杯放下:“关于护国将军府？”
壳点点头，“圣明君主，将相两和是好事。原来丞相府和我们老爷子斗来斗去，不过是安那个人的心。现在丞相府没了……”
“将军府，就是下一个目标。”须点点桌子。“我恩师刚…就把我调回来显然是要我针对你们。”
“我爹又认死理，认为大旱是天灾，但是治理不当就是人祸。天天要求查办赈灾不力者。”壳把茶杯抛上抛下。“这么多事情，我觉得很不安全。”
“将军没让你入朝任职，就表明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声望虽是催命符，也是保命符。如今还不会有什么。”须宽慰了壳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