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里,你在何处(2)
门,卧室的门,是不可能无声打开的。它会嘎吱得鬼一样响,所以如果她穿过门,那她就得做好被注意的准备。有个阁楼,但入口在平台那边,而且,也是不能安静完成的。除了跳窗没有别的路可以去到底楼,必须有人掩护。就算她活着跳进了树丛,她也得带着关节扭伤翻出边界。
比“是谁”更好的问题是“有多少”。她完全有可能正在死亡,因为人数。如果袭击者注意脚步想来偷袭她,她想着可以小鬼当家一番,挡住大概八个人后乘走运逃掉。如果他们跑到二楼而且带着装备,可能两个人就能放倒她,就算用楼梯当路障也一样。自然,所有这一切都以袭击者不具异常为假设。如果他们是异常,而又不属于,大概吧,那百分之三十能靠枪击中心和脑袋就搞定的异常,那就算有反应队神兵天降她也无能为力。而这需要,最短最短,十分钟时间。
嘎吱一声。该死的房子。有人上楼来了,完全没打算悄悄地过来。但脚步很轻。好像是脱了鞋。他们中的一个吗?大概只能是这样。
五秒的环视里,Wheeler在黑漆漆的房间四处找寻第二件武器。她知道楼下休息室里有缝衣针,厨房里有刀,好刀。但她够不到,太晚了。门在打开。似乎那个人在进来的时候想说什么,但他只说到“我-唔嗯”,就完了。他脸贴地板,一侧面颊被摁到深霜地毯上,Wheeler在他身后把他的手腕用自己的膝盖死死抵住。她连忙朝着楼梯看了一秒,那里没人。她举起枪口抵住了男人的另一侧脸颊。“敢说话,你就死了,”她低声道。“敢动一下,你也得死。”她看向窗户,检查了楼梯,仔细听了听。完全没声音。什么都看不到。
男人五十多岁,很瘦长。他穿着昂贵的黑西装,量身定做。五官棱角分明,厚实斑白的头发和无框眼镜,现在因为突然撞地已经弯了。他还带着考究的白金首饰:手表,袖扣和一个戒指。
两人定着像是,一幅活人画。他没打算动,但一直斜视着Wheeler,因为眼镜脱落这似乎挺费劲。
Wheeler发问,“其他人在哪?”
“只有我,Marion。”他答道。
“你是谁?”
他没有马上作声,但面露缓慢、微妙的低沉。“我,呃。好吧。好吧,真的发生了,对吧?我一直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