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44】(2)

“师父……不，姜酆，你不能死……”我的徒弟同我不是一样性情的人，但他有我喜欢的那种性格。我或许有过那种性格，但最终也失去了，变成在阴影里微笑的人。这是我能活下来的原因。
“牧谷，我不可能活下去。”我再次笑起来，因为侧面对他，掩盖了我本来就被毒箭射中的伤口，“你不要忘了我教你的东西。我本来就不是玉里人，又带兵攻陷北疆，再活下去没有好处。”
牧谷拼命摇头想否认我。
“你也不要想着过来。你打赢了我就跳崖，我打赢了你会难堪。”我能活到现在，绝大部分依靠着仇恨，对北疆的深恶痛绝，报仇雪恨了的现在，也没有支撑我活下去的东西，“现在赶紧班师回王都。你别自己犯傻把为师的名声砸了。”
“姜酆，你就无视我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爱？”牧谷嗓音都变得嘶哑，吼着质问我，看来是哽咽着气，“你总是……能保护所有人…可你才是一直没被保护的人！”
“谁知道呢。”我瞥了眼悬崖之下，那里是北疆的一处深渊，一直有毒蛇守护，我也是为了杀死北疆王族才一路至此。
“姜酆…”牧谷像是看出我的意图，开始颤颤巍巍地往悬崖上爬。
“给我回去。”我把刀锋指向他，“你觉得自刎和跳崖哪个更能活下来？”
是的，我赤裸裸地威胁他。
牧谷停下来。
我突然把长刀掷向他，他不得不跳开躲避。
我一跃而下。
我会在寒泉长眠的。我小时父亲还没死时带我来过，北疆人最高荣誉就是死后葬在寒泉，化作大蛇身边的神明守护太平。
真好……
战火，终于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