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四分之三】我和我柔软的梦破碎在沉静的冰河(3)

“你们，还想让这种悲剧，再重复上演多少次？”
黑铳拨开卢按在发信器上的手，重重按下了发信按钮。
“还不明白吗，可悲的傻瓜。我们对于所谓‘拉特兰忠诚’的理解并不相同，你选择忠诚于你的小队、你的士兵，你想要执行正确的命令，为枉死的战友复仇。可命令本来不就是以战胜为目的吗？为了获得最大的战果，有时候就得进行必要的牺牲，这才是设置指挥所的意义所在。你想要讨个说法，想用我的性命来告慰你的战友，这我接受。可拉特兰不知道有多少个指挥所，指挥所里不知道有多少个负责下达命令的人，我的死微不足道，他们很快就能找到顶替者。而你，准备好面对公证所执行者的追捕了吗？”
黑铳没有理会卢临终前的长篇大论，无声地举起了枪，黢黑的枪口正对着卢的心脏。
“时间差不多了。”卢伸出右手食指敲击着发信器，向圣贝塔远征小队发出了最后一条指令：
“再见。”
接着他向后一仰，整个人瘫软在办公椅舒适的靠背上：“尤贝尔，现在你可以开枪了。”
“你做了什么？”黑铳因为卢最后的举动睁大了眼睛，“再见”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如果你再冷静一点，本可以做出正确判断的。你应该想想他们已经在轮加堡驻扎了多久，为什么要等待我发出撤退的命令。”卢望向黑铳的眼神如同望着一条可怜的黑狗，连声调都满是悲悯，“轮加堡并不是兴顿河堡，但在他们的撤退路线巴卡姆林荫道上，大概埋伏了敌军三百名弓箭手。将伏兵的位置暴露出来，才是他们真正的任务。”
“你，你……”黑铳想要找到某种宣泄情绪的方式，但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开了枪。
枪声惊散了天边遮蔽弯月的浮云，惊碎了屋外冰河中倒映的月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