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四分之三】我和我柔软的梦破碎在沉静的冰河(2)

“那些身外之物，不过是信仰的幻影罢了。你选择相信，它们便看似坚不可摧，你拒绝相信，那些虚像就会烟消云散。”
“看来你已经坚定你的选择了。那好吧，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指挥所的位置信息，可不是你这种小队长能触及的机密。”
“的确，花了我一些功夫，所以才让你多苟活了几天。听说过‘疤痕商场’吗？只要筹码足够就能换取想要的一切。你的位置是我用三个莱塔尼亚劫掠团伙十七条恶人的性命换来的，很划算。”
“你选择去当佣兵了啊，这不太好，骄傲的拉特兰人不应该自甘堕落去做下贱的工作，不挑活的佣兵还不如一条有骨气的狗。”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纠正一点，我是萨科塔人，但不一定是拉特兰人。”
“的确，你连光环和光翼都放弃了，接下来就该放弃守护铳了吧？不过不管你是否背叛，规矩总该都懂，现在轮到我这个纯血拉特兰人许愿了，我赶紧说完遗愿，别耽误你开枪。”
“说吧，我有言在先，未必会去替你实现遗愿。”
“你听过‘拉尔斯’这个名字吗？没有？那真可惜。他是圣贝塔远征小队的指挥官，现在他的小队一百三十六人正驻扎在轮加堡，等待我发出撤退的指令。”卢在办公桌上堆积如上的文件中翻找一阵，将一张薄薄的传令纸飞到黑铳面前。

黑铳拿起那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命令，简单直白，清清楚楚，清楚到令他感觉不寒而栗：
“圣贝塔远征小队第三十五号令：继续驻守轮加堡，做好战斗准备，若收到撤退命令则沿巴卡姆林荫道撤退至奥德奇玛前哨基地，与圣三一远征军汇合待命。”
细密的汗珠从黑铳额头沁了出来。
“不难懂吧，是不是似曾相识的命令？”卢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而且是那种与他身份气质截然不同的狡黠坏笑，“尤贝尔，你是聪明人，肯定已经猜到了，这就是另一个兴顿河堡，如果不尽快撤出的话……”
“下命令，立刻，马上！叫他们赶紧撤退！赶紧他妈的离开那个鬼地方！”黑铳将铳口死死顶在卢的前额上，声嘶力竭地狂吼。
“没问题，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不过……你确定吗？”卢将右手食指抵在发信器按钮上，坦然直视着黑铳因为气血上涌而变得通红的眼睛，“这就是我的遗愿，我希望能够处理完手头这最后一份指挥工作。至于如何决断，就交给你了。”
黑铳感受着自己愈来愈快的心跳，呼吸在不经意间已经变得粗重起来，握紧枪柄的手心也开始变得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