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笼同人】 荒芜年代(一）(4)

“老三，这灯塔以前是个监狱是吧，你是狱警还是犯人？”我问出这个我早已知道问题的答案。
“这重要吗？现在我只是3213。一个快死的人罢了。就算不死，也快该远行了。”老三倒出最后一杯已变得清淡的橘子水，又坐回轮胎上，把橘子皮放进嘴里咀嚼，并不注视我。
“确实不重要，不过十几岁就被关进这所监狱的人不多，我蛮好奇你怎么进来的，当然，你可以不说。”我环视四周，这座3*3的设备间里堆满了杂物，没有地方让我坐下。
“跟你说说也无妨。”老三好像已经把橘子皮嚼到没味道，咽了下去。
“旧世界的最后几年，联盟政府打算倾尽全力搞星际移民。我反对这种事情，人类终究是要属于地球的。于是，在十六岁那年，我加入了一个反抗组织，那个组织规模不小，有百十万人吧，我们并不使用暴力，只是罢工，上街游行，宣传我们的理念。越来越多的在那次盲目的跃进运动中受到侵害的人站出来，反抗当权者的暴政。你懂的吧，发展星际移民种事情，与穷人无关，钱却要从穷人的福利中拿，人们的日子很难过。组织的规模越来越大，到了联盟不得不重视的程度。我年轻时是个很聪明的人，说是很有天赋也不为过，很快便当上了我们地区的领导人。也是在那一年，我家老头子迫于生活压力，当了太空矿工，运气不好，出了意外，永远留在了冷飕飕的宇宙中。这样的事情在太空矿场时有发生，矿工哪怕只是发生一点点意外，就可能会被直接抛弃，因为营救的成本高于他的抚恤金。

哪怕这些意外是因为工人们廉价劣质的宇航服。那些在探空工作中处于一线的工人们，像极了大航海时代的水手，用生命为船主换来财富，也为自己换来一时欢愉。但我父亲并非是贪财好色的人，也不是瘾君子，非要去挣快钱不可。在他走之前，在我家的布沙发上，他告诉我说打算让我去学个律师，或者去做个小生意，要不就去考个公务员。没有正当职业的年轻人要去服兵役，虽然我已经做好准备，但他显然希望改变一下我的人生。我没有等到他像他所说的那样带着一大笔钱回家，只等到了一笔透着血腥味的抚恤金。我没能接受那样的事实，年轻冲动的我希望靠着组织发动暴力革命，推翻这个恶心残酷的政府，但其他人尽是想谋求点儿微薄利益就求和的软蛋。这些废物，***。我用抚恤金买了炸药，打算牺牲生命去谋求一瞬的光彩。计划很成功，我有天才的头脑，想出了天才的犯罪计划。
价值无法估量的太空署仓库被我炸上了天，轰~，无数的火焰迸发而出，整个天空都被染红，我确信那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焰火。在我被抓以后，由于我的组织领导人身份，组织被定性为反叛组织，遭到武力镇压，死伤了不少人，不久就解散了。一切都和我料想的一样，只有大灾变的超脱了所有人的想象。我被关在这空中监狱，反倒是逃过了一劫，真是命运弄人。或许我注定要成为旧时代的遗物，看着旧时代甚至是整个人类走向深渊。人类终究是要属于地球的，哪怕差一点就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