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即凋零(2)

两个人在黑暗中只有两只浑浊的眼，两张脸上都有相似的大片黑印，头上顶着枯草头发，用头巾随意束成一束，头巾也不情不愿的耷拉在头发上，随时都要掉在地上。我忽然看到前方的分岔路口有好多这样的女人，好像还有瘸子。看着我望向她们，她们也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我知道了，她们不是人贩子。
“你们要的小孩不分男女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一句。
或许是我真的疑惑或许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状。
“男孩子，要。女孩，要杀死的。”听着一字一顿的，已经在给我们下死刑判决了。
我好难受啊转身关上了门。隔着一到门，我还是感到那些人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吸不上气。
妈妈担忧的看着我：“我们开门吧？”
“她们要妹妹干什么？”
“有人需要她......”
“她这么小可以干嘛？！”
“只是去陪一晚而已”
“还不是“上面的人”要求的！你以为我想吗！”
这是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争吵，因为这不能改变什么。除了让妹妹害怕得攥紧了碎花裙子以外。

“咯咯咯......以后不要当女孩子不就好了。无论经历了什么，以后就把这事忘了，然后继续生活，嗯.....”
“还是和女孩子生活吧......”
门外的声音穿透了门一字一句刺在我心上。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时，我才忽然想起报警的事。
“我有办法了！”我压低了声音。
我抓起手机，心刚扬起。
一只的手突过来拿走了手机。
“现在这么晚了警队要很久才能来。”
“一晚而已，她还小记不得什么事的”
“可她会记得噩梦。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她一个..”
我抢过在妈妈怀里的妹妹跑上阳台，看着一队人马正往家里走来。
“姐姐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呀？”
“..........他们在工作了”
“哦，最近春天了，我们家的花都要开了，天亮了我陪你去看看它们开了没有好不好？”
我说：“好。”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她朦胧着眼昏昏欲睡，趴在我肩膀上小声的嘟哝着些什么。
天渐渐亮了，也凉了。她身上暖呼呼的，小手紧紧搂着我。
我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面无表情的踏过花圃，像饭后散步一样简单。他们扛着摄影机，要记录下的是人性恶潭中淤泥堆积最深处的那朵莲花苞未开即凋零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