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色(中)(3)
我似乎有点累了,无心于那一抔抔的黄土,而是不自觉地看着脚下的土地,顺势看向不远处的低矮山丘。
山丘在空气里微微弥散的水汽尘埃中显得有些渺远,但山上的竹子还是可以看清,冬季的寒色将大片大片的枯黄覆盖在土地上,唯有竹子还有些绿色,但那绿却深得有些冷意。
脚下的土地也是冷的,我觉得自己的脚快被冻麻了。
爷爷很喜欢这片土地,他是一个浪漫的人。二胡,唱戏,说书都不在话下。但碍于盲人的身份,养家糊口成了大问题,后来他开始拜师学习,学什么?学算命。
初出师的徒弟为了挣点名声,总是要到处去给人算命,生死一双腿,富贵一张嘴。南方的水网交错,丘陵纵横。不说翻山越岭,倒也是跋山涉水了。起先他的儿子给他带路,后来到孙子给他带路。南来北往,东奔西走,被云塌星,穿月过日,这样日月交替,一去便是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