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葬】电车难题(4)

送葬人把手放下，迟疑了片刻后问，“那你呢……在那时，你又在想什么？”
炎客金色的瞳仁里带着点午后悠然的暖意，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我在想……我的天使。”他费力的抬起胳膊，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送葬人的脸颊。“你要下地狱，也只能由我拉着你一起。在这之前，谁都不可以。”
送葬人的瞳孔倏然放大，他坐直了一点，低声说，”可……这太危险了。执行任务是我的责任……““阿葬，”炎客打断他，“知道你在那里，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撤离……你对我来说……你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不能。”他艰难的弯了一下臂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没有了那个我想拉进地狱的人的话，这里也会痛。”
“我们都回来了，你无需自责。”好像知道送葬人在想什么似的，炎客安抚性的笑了一下，想揉他的头发，胳膊却抬不了那么高。送葬人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放在自己膝上，一根一根的抚摸他的手指。凯尔西和那个人作出的抉择是对的，但炎客认可的只是当时的行为，并不是送葬人那股消极的情绪。那是因为自己而让爱人身处险境且无法预测后果的悲观。

“阿葬，”炎客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工程部的那些女孩子都想追你。“送葬人冰山一样的面容仿佛裂开了一条缝，两颊微微发热，“提这件事做什么……”炎客眼中的笑意更浓，“当时不论男女，谁都不愿意和你住同一间宿舍，他们说——”冰山美人被他勾起回忆，居然翻了个白眼，炎客眼花了一阵以为自己看错了。“说你热情似火，能融化冰山——”
“嗤——”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常年冷面的送葬人只有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才会露出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一面。
“说真的，”送葬人勾了勾唇角，“那时的我，对于亲密关系……不理解，也只是偏执的悲观。”他侧头看着炎客，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睛在笑。“现在可能也不算多么理解，但……你和他们不一样。”
“所以你无需自责。”炎客沉静的看着他，一语中的。“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