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森林中的一束微光(4)

当高考结束的那天，赫南听说她接受了隔壁班男生的表白时，
赫南知道自己的青春结束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恭喜他，但赫南很清楚的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赫南很清楚的知道，不是他不优秀，而是他不够优秀。所以他不会说，我没考好，我没考上想考的学校，我心情很糟糕。他只会说，是啊，今年的考试意外的简单啊。
上了大学，赫南感觉生活一下子变的不太一样了。社团活动，各种比赛，纷至沓来，让赫南感觉有点应接不暇。赫南感觉，原本的生活就像一个按部就班的小圈子，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容易被学校掌控，显的有序，是一个趋向熵减的过程，大学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大圈子，足够大，足够容纳很多复杂的事物，是一个趋向熵增的过程。他有些无法适应，但更无法适应的是他其中一个身份的转变
从优等生到差生的转变。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数学天分，怀疑自己选错了专业。但当他拿着自己苦思冥想的题目去问班级里在这科目擅长的人时，这个人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这道题太简单，我只是想了大概的思路没有做，你去找xxx吧。“，他开始怀疑了。
在即将毕业的那年，赫南的就业指导老师问赫南，你有什么规划吗，赫南沉默了片刻，最后回答没有，老师想了想，“赫南，你如果没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去试试回高中当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吗，赫南开始思考这个从前从没有思考过的选择。
赫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鬼使神差的，他联系上了以前的初中同学。“牛逼啊，知道你成绩好，但没想到你能进浙大。”赫南沉默了几秒，转换了话题。“对了对了，我记得你当年和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关系很好？”“他叫什么来着”……“陈浩南”“对对，你听说了吗，去年陈老师在自己家用绳子勒脖自杀了。”
“你听说了吗，去年陈老师在自己家用绳子勒脖自杀了。”
自这以后这些天里，赫南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人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自杀呢。或者说自杀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赫南思考了很久，终于得出答案。
所谓自杀，是在无法承受，无处宣泄和无法断绝的自我压力下造成的。
赫南很满意这个答案，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
二，
寒风凛冽，晨光熹微，路上看不到几个人影。
赫南穿着单薄的衬衣，一个人坐在废弃大楼天台的边沿。
哈着寒气，身体寒冷到发颤，赫南却在回忆。
他在回忆自己12岁后未曾谋面的母亲，
14岁认真负责的数学老师，17岁那年滑稽可笑的长胡子班主任，18岁认真又显得有点笨拙的女生，还有现在22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