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泰拉世界线]NO.002——没有悲伤的世界（第三章）(2)

当阿兰索绕过那些监控从盲区靠近操场时，书籍，油画，还有乐器都已经被焚烧得差不多了。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焦臭味，此时没有在上课的学生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嘈杂，混乱，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无法靠近，但也没必要，黎博利灵敏的听力自然而然地会将那些流言送进耳朵。
“艺术系可算没了。”
“要不是学分有要求谁会去选这些人渣的课。”
“听说这些‘老师’时不时会在大晚上出没于女生宿舍，嘿嘿。”
“这么恶心？”
“不止呢？谁不知道那些变态喜欢往没有监控的地方跑，正常人谁会特意这么干？一定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冷却的灰烬飘过阿兰索的头顶，一小部分落在身上，这足以让他显得狼狈，他试着去擦，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他看见一页五线谱燃烧着飞向天空，还没飞出多远就被工作人员用水枪击落。吸满了水的纸张“啪叽”一下从天上落下，黏在地上，丑陋地缩一团。学生哄的一下从纸团落下的地方散开，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肮脏且罪恶的东西。阿兰索却在想象别的事情。
那张乐谱上记载的是什么风格的曲子呢？欢快的？悲伤的？庄重的？不管怎么样，从今往后它都不复存在了。湿纸团在地上躺了很久，直到身穿橘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将它用火钳捡起，再一次丢回到盆里。像是怕烧不干净似的，人们再一次往里面倒上了汽油。

这一次再也没别的东西飞出来了。
火焰熄灭，人群逐渐散去，阿兰索在嘈杂的声音里回过神来。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指甲在不自觉间嵌进了肉里，正在往外渗血，他以为自己会感到悲哀，但是在悲哀袭来之前，愤怒已经先一步将胸口填满了，理智告诉自己那并不是学生们的错，他们只是受到了误导，只是不理解。他和那些同事避开监控只是在交换一些有风险的旧时代著作和曲谱，这和那些正直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交易一些古董卡带和不可说的书籍录像一样。不同的在于前者被发现了会被带去疗养院，后者则只是简单的批评教育，或许有一天后者也会送去疗养院，但是……
至少现在，他们不在乎。
“希望第三音乐室没事。”阿兰索喃喃着，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消失。
扶手早已落满尘埃，脚步声落在空旷的教学楼里是如此清晰，如果这里有人蹲守的话，大概是逃不开的。警惕心像是被麻痹，一种焦躁的心情催促着他快一点登上楼梯。
“叮哒、哒哒、叮哒....”
节拍器打着拍子的声音，本应该是规整的四拍子，此时听到却有些不稳。阿兰索开始在楼梯上奔跑，他从未发觉两层楼的楼梯竟是如此漫长。在阿兰索全力终于跑到音乐室门前的时候，他却开始动摇了，门没锁。锁头被用外力破坏了，入侵者野蛮地，粗鲁地，不讲道理地破门而入，目的明确。他确信知道旧教学楼这间教室被改造成琴房的人，只有他自己还有几个自认为信得过的学生，犯人的范围小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