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laNo】人鱼研究手册 01(3)

“抱歉，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No试探着出声，仅是说出这句简单的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负责人一怔，探索的目光穿透厚重镜片聚焦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他很怕水，负责人几乎一下子就可以得出结论。
No修得干净圆润的指尖揪紧实验服下摆，继而又松开，反反复复，仿佛借由这个动作他才能完成某种呼吸仪式似的。
“他很喜欢你。”负责人示意No看向水池。
充斥胸腔的空气激烈碰撞，好容易撕扯出一种名为“勇气”的情绪来。No抬起头，正好撞进那双深灰色的眼眸。
近乎银白的灰眸微微眯起，锐利如刀的眼神似能穿透横亘于两人间的玻璃海域，被这样直白眼神盯着的No不由得晃了晃神。
“人鱼，善于蛊惑人心。”课本上关于人鱼美貌的描述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此刻No把脑子里的形容词倒出来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依然找不到适当的词安在人鱼身上，只好在心里默默赞同了教材编排者的克制。
所有美好的词语堆在他身上都不为过，所有夸张的描述放在此刻都显得不足。他是造物主创造出介于神衹与怪物之间诡秘美丽。

No的反应显然是在意料之中，留住他的最好方法也不过如此了。负责人轻拍了一下No的肩膀，又在人鱼骤然轻蔑的眼神中撤回了自己无处安放的手。
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负责人低下头记录下人鱼不满的举动，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极大的研究价值似的。
监测机器发出嗡鸣，No分不清脑中的眩晕感来自永不休止的噪音还是来自人鱼的炽热目光。No的眼睛眨也不眨，视线被人鱼牵动，看着他月白色的鱼尾轻轻拨动水面，耀眼的鳞片折射出头顶白炽灯洒下的柔软光芒。
在负责人移开目光的一刹那，人鱼那锋利的眼神也在逐渐软化、蔓延，落在No眼里便成了一种软绵而温顺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