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毛骨悚然(3)

自此孟鹤堂每次上来他们公司，周九良都自发坐在了最远的位置上，除了工作，绝不跟对方做多余的沟通。偶尔孟鹤堂在内部软件里跟他说点与工作无关的小话，都会被他无视，但孟鹤堂从来不会为此发怒，只要周九良的工作按时按质提交，他可以堪称模范老板，连加班费都一板一眼地支付。
但周九良只想下班喘口气。
“九良。”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周九良抹了把脸，才换了张笑脸回头：“孟总。”
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依稀可辨穿着熨帖的西服，衬衣随意地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听声音应该是带着笑的：“做多少了？饿吗？先吃吧，我来做一会儿。”
“孟总，其实真的不用客气的，我不饿。”周九良无奈地接过孟鹤堂递过来的环保袋和塑料袋，看着他拉了张椅子坐在自己身边，仿佛监视一般，也来气：“我会准时把工作做好交给您的！”
孟鹤堂看起来虽然有些倦色，但心情不错，他打开环保袋把里面的保温壶、保温饭盒和白瓷碗取出来，又灵巧地解开打了死结的塑料袋拿出两罐可乐，细细地擦好罐口才递给周九良：“我相信你可以准时给我，但毕竟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了，让你加班我也过意不去，刚好我在外应酬，家里阿姨给做的饭没吃上，就拿上来陪你吃点，你不介意吧？”

话说到这份上，不接受好像有点不知好歹了。周九良只好道谢，任由孟鹤堂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海鲜粥，一边舀着吃一边做表。
孟鹤堂吃饭没什么声音，除了偶尔出声指正他公式错误和数据逻辑外，几乎不曾说话。可能因为刚应酬过来的，孟鹤堂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浓烈，但也让周九良烦躁不安，所以他三两下就把粥吃完了，一口一口嘬着可乐，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希望尽快把表做完下班。
“还有一只虾，吃了吧？”
听到孟鹤堂的声音，周九良下意识扭头，对方就已经夹着剥好的虾送到他嘴边，脸上依然盛满温煦的笑，仿佛要将人融化。
“快点吃，吃完干活。”
暴 君名言打醒了恍惚的周九良，看他不情不愿地张嘴将虾咬了过来，孟鹤堂笑意更浓，还抽了张纸巾塞他手里：“擦一下，嘴巴油油的。”
周九良拿纸巾狠狠地擦了几下，被磨得生疼的唇充血发红。
孟鹤堂收拾好碗筷便开始看手机，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周九良习惯了他这样也没理，点上根烟继续处理繁复的数据，做得入神时香烟就那样放在烟灰缸，燃尽了也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