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1】(2)

牧谷的确可以当作是救赎，也可以把我藏在他未来的府中。但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有理智，我的理智太过残酷，远超感情。
“姜酆，你就无视我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爱？”牧谷嗓音都变得嘶哑，吼着质问我，看来是哽咽着气，“你总是……能保护所有人…可你才是一直没被保护的人！”
“谁知道呢。”我瞥了眼悬崖之下，那里是北疆的一处深渊，一直有毒蛇守护，我也是为了杀死北疆王族才一路至此。
“姜酆…”牧谷像是看出我的意图，开始颤颤巍巍地往悬崖上爬。
“给我回去。”我把刀锋指向他，“你觉得自刎和跳崖哪个更能活下来？”
是的，我赤裸裸地威胁他。
牧谷停下来。
我突然把长刀掷向他，他不得不跳开躲避。
我一跃而下。
我会在寒泉长眠的。我小时父亲还没死时带我来过，北疆人最高荣誉就是死后葬在寒泉，化作大蛇身边的神明守护太平。
“你叫什么。”我捡到牧谷是在玉里最北的边塞，一个自古只有一条路的山城，“我是援军的将军。”
“你们来的太晚了！”牧谷猛地扑向我，举着一把匕首，“都死了…如果昨天就来，他们就不会全死！”
“将军？！”松秋槐是我的副将，刚去打扫战场回来，差点把牧谷拖开暴揍一顿，“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没事。我也没受伤。”我笑了笑，把这个硬骨头的少年拉起来，“想要以后都没有战火么？我收你做徒弟，以后没有人会遭遇你的经历。”
“啧啧啧，少见啊将军。”裴左照样喜欢话里带刺，时不时也会阴阳怪气得像个反面人物。
“你能结束战争么？”少年瞪着我。
“能。你叫什么。”我看着他，比我矮了一头。
“牧谷。牧民的牧，山谷的谷。”牧谷终于肯说他自己。
“几岁了？”我把之前的匕首捡起来还给他，“匕首很好。”
“十七。”仔细打量这个少年，倒是长得很不错，身形匀称五官端正，眉眼清朗有神。
“走吧，回我营帐里。”我转身就走，他会跟上的。
这个山城保住了，最北的要塞也就保住了。只不过，代价太大了，整座城横尸街头巷尾，活着的就剩这个少年了。我们查看过，凡是女人小孩不能战斗的人，都为了节省口粮饿死了，只剩下能打仗的男人。
至于牧谷，我能猜到他是谁。因为牧是城主的姓，这么小应该是牧城主的次子，剩下的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