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诗(4)

「偷窥狂还不算，更需要加上变态的身份吗？」
当我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语比起道歉，更像是一个狂热者追求者的骚扰时，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我不是...这...」
我像是刚学会开口说话的婴儿一般，断断续续的从理智中抽离出破碎不堪地词汇，想要做最后的辩解，那些词汇组成毫无语言章法的短句，不比玛雅遗迹中遗留下来的古代文明简单易懂多少。通俗点说就是——我的大脑宕机了。
本末倒置，有苦说不出，舞动着双手想要表达什么，却像是表演着一场哑剧格外滑稽。
就在我已经筹划好自首的每一步时，洁白纤细的手伸在我垂下的眼帘前向上张开：
「手机给我。」
简洁明了的要求，没有半句废话。
「是。」
「嘿~」
灰褐色的瞳孔盯着手机屏幕，浏览着里面存储的内容后，她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看不出内心的想法。明明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我的心底仍旧期盼着渺茫的希望。
如果奇迹出现了——
我宁可每天对着朝阳祈祷。

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娟秀细长的手指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每摆动一寸，我的心脏便会噗通地跳一下，脖颈上仿佛悬挂着一柄看不见的巨斧，只等待着最终审判来临。
「...拍的技术真烂——」
半晌，少女口中发出轻蔑的嘲笑。
「偷窥真不及格呢！」
言罢，她将手机粗暴地甩给了我，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掷出一块扁平的石头，等待着一长串的水花。我则连忙伸出双手接住。寒风中的双手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硬，当我触及手机的金属外壳时，反而能感觉到传递过来的微微温暖。
「里面好像真的就只有我唯一的一张照片。」
「真的非常抱歉！」
我再次将身躯弯成九十度以此来向她表示我的歉意，哪怕得到原谅的几率依旧渺茫。
「好，那我就原谅你。」
「诶？」
是奇迹么？还是只是单纯的耳鸣？
我将视线从她的暗红与白色交织的花格短裙上逐渐上移，她的右手重新抵在下巴处，左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食指勾着摘下来的那副不合时宜的墨镜，几乎与见面时一模一样。唯有不同的是，她锐利冰冷的眼神正与我的怯懦重叠在了一起。当我意识到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碰撞，立刻潜意识地歪过头去，重新看向公园略微泛绿的石质地面上的花纹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