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梁（尚九熙）十七(6)

你生出一丝警觉，堪堪退了几步，“要是我不呢？”
他眯起眼睛笑，“欺君之罪，是要灭族的。”
“御前侍卫如何？”
他猜出你的心思，“自然比阿忠强些。”说完他上前拉着你的手臂，“走吧，不能迟了。”
进了宫门，再进好几道殿门，穿过弯弯折折的廊道，再入宫室，还穿过一个花园，最后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停住脚步。一路上你都在东张西望，试图记住每条路线。尚九熙看你的表情便猜出一二，借着替你扶簪子的时机悄声说，“慎言慎行。”
他带着你向他的各位同僚问好，随后将你安置在另一边的席位上。席上位次男女区别，那里坐的都是女眷。他走之前低声嘱咐你，“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学着就好。”
你皱眉，“那不是戏耍的猴子吗？”
“那你就当一回猴子。”说完又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礼才离开。你哪哪儿都觉得奇怪，磨磨唧唧才肯坐下来，坐下后又把自己缩成一团，希望没人发现你。
过了许久许久皇帝和太后才到场，又讲了好些话宴会才开始。可这皇帝怎么这么烦人，上道菜也要说说说说个不停。
菜肴都没上，案上只摆着瓜果点心，席间没人动手你也不敢动，只好四处张望打量这大殿的模样，心里想着话本子说的宫殿何处何处会用奇珍异宝做装饰，何处何处的宝物取下来就能换得平常百姓一生家子人衣食无忧……这样旁若无人的打量下来，孤陋寡闻、见识浅薄这几个大字直接刻在你的脸上。

这样的神情格外引人注目。看你毫不避讳地审视周围，满脸的好奇，很快小就让皇帝注意到你。
也许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格格不入的人，小皇帝来了兴趣，倾身悄问站在一边的太监，“那是何人？”
“禀皇上，那是工部尚书尚大人带来的。”
皇帝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待场子上其乐融融时候，作玩笑状转头笑着问道，“听说尚卿今天带了个人来？尚卿独来独往惯了，这倒稀奇！朕也想瞧瞧。”
众人注意力随之集中在尚九熙身上。尚九熙不慌不忙站起身，拱拱手，“回禀陛下，是微臣未过门的妻子王氏。”
众人惊讶，你也惊讶，这个王氏，不会是你吧？
不会吧不会吧？
“哦？这怎么没听尚卿提起过，尚卿这般一表人才，朕还想着给你指亲呢。”
“王氏是幼时家大人给我定的姻亲。只是后来家中遭了些变故，前段时间上京来投靠我，恰逢陛下千秋节微臣便擅自带在身边，未先禀明圣上，望圣上宽恕。王氏生于乡野不识礼数，是臣之过，请陛下治罪。”
你看着尚九熙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心里有些打鼓，表面上还得强装镇定，实际已经又惊又怕又不敢乱说话。
“尚卿不必紧张，既然是幼时定下的婚事自然要好生照顾，切莫负了人家。王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