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霄汉】山海经里有妖怪（13）(3)

时间拉回现在。
门口姜子蝉妈妈姜瑜女士轻轻敲了敲门，推开一条缝，一如既往的神情淡淡，比之他们来的第一日更清冷。
"哦，起了啊。"她扫视一眼已经被旺仔叫醒的两人，只探了一点身子，"快点收拾吧，马上就该去你四舅那了。"
"知道了。"姜子蝉同样以冰冷的声线应道，一反刚才逗弄旺仔时的轻巧欢快。
郭霄汉在旁边看着，只得跳出来笑着和姜瑜打圆场，但这并无甚作用。姜子蝉依旧不理不踩，姜瑜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径直关上了门。
"......"屋里的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略有些低落，一个隐隐有些关切。
"走吧。"最后姜子蝉深深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低头推门出了卧室。
这个家的家庭关系就是如此，冷淡疏离，漠不关心。姜子蝉不仅和姜瑜之间如此，和她的姥姥姥爷之间也如此。郭霄汉冲在这里短暂待过的几天观察了一下，小知了家的三代女性都是如出一辙的脾气秉性，爽朗豪气，颇受欢迎；姜姥爷自私小气，为人有些古怪，脾气性格像极了高尔基《童年》里的外祖父。和姜子蝉有血缘关系的这三位都是人民教师，而屈成桦，姜子蝉的这位继父，为人和善幽默，气度不凡，自己经营着一家公司，生意做的也算风生水起。这也就不难解释，何故姜子蝉身上往往带着一种由骨子里来的骄矜贵气了。

说来可笑，这家里唯一一个与姜子蝉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反而是那个最忙前忙后，关心他们的人。
郭霄汉陪着姜子蝉站在电梯间里，一同站在姜瑜和屈成桦的身后，心中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为什么姜子蝉死活不愿意回来。也突然反应过来，过一会儿的场面会有多腥风血雨。
姜子蝉下定决心回家的原因，除了是想带他回来见家长，还有便是回来奔丧。大年节下，她一个表舅的老娘突然没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契机，姜子蝉觉得，姜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自己联系了。
她完美的遗传了姜瑜的一切，从容貌到脾性，但却样样不如她完美。
姜子蝉其实很不想回来奔这个丧，她不喜欢那位去世的舅奶奶。平心而论，她家里大部分的亲戚她都不喜欢。就冲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他们如果哪一天死了她不跑出去放一挂鞭炮欢天喜地扬眉吐气的仰天大笑都算她有素质了。
但是她答应郭霄汉要和他说这些了。于是她回来了。但是这些故事一桩桩一件件，积怨已久，她实在理不清，哪里是一切的开端，这故事该从何讲起。于是她现在还没有开口。但她相信就凭这几日，郭霄汉已经能看清楚她家里究竟是什么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