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万家灯火明·三』(2)

直到后半夜曲卿才从房内出来，身上裹着几块破布手里紧紧攥着唐子然送他的木笛，门外的人早已不见倒是隔壁包间里传出嬉闹声来，里头的几点声音里似乎还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头杵了一会儿，抬步离开那脚重的跟千斤顶一般。
回到房内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意识到手里紧紧攥着的木笛像是个笑话，手一抬木笛扔向墙上却弹回又猛击了一下他的脚板，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不是破皮便是流血的。
[我就这么好欺负吗？]腿上像是无力曲卿一下子颓坐在地上，泪珠子大把大把的撒在地上，月光从窗外透来恰巧照在那个木笛上，慢慢爬去攥紧……
再睁眼时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但他仍能感受到周身的微微颠簸，双眼望去的那张脸很好看却刺得他眼睛疼：“你，做……什么……”
“我来接你回家，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委屈你了。”唐子然脸上满是愧疚，眼窝下也带着两抹黑色。
“回家……真的，不是，把我，再卖，卖给，下一，一家……”曲卿嗤笑。
“对不起。”唐子然放在人儿脑袋上的手微微握紧后又展开，热乎的手心在人儿的额头上轻轻揉着，“昨晚我突然有事就先离开了，你肯定很难受……我，抱歉……但我是真的要接你回家了，你看！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来撕了它好不好？”

“我，没有，力气，你，帮我……”曲卿闭眼不想再看对方快哭的样子，他心软他愿意再信对方一次，“谁让，让我，这么，这么，喜欢，喜欢，你呢……”
唐子然不论在怎么说也是在情场里混了十来年的再加上曲卿本就是什么都往外展现的性格，很简单的就能发现对方并不信任自己：“卿儿，你知道吗？我的每次任务都等于在鬼门关上走上一回，所以我一直以来的理念就是及时行乐，杀手这个身份总有太多不确定性，我一直以来没跟谁认认真真的谈过感情，唯独这次我真的对你……但我昨天也是无奈才让你这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脸上湿湿的不过那几滴眼泪似乎不是自己的，曲卿睁眸看到对方的脸上是泪痕，眼里的水未断过，看得他心里怪难受的，手上没力气只能用头蹭蹭对方的手：“我，喜欢，你，只要，你喜，喜欢，我。”
“嗯。”唐子然低头在人儿的脸瓣上亲亲。
在马车上颠簸了几天终于是到唐家堡了，唐子然匆匆带着曲卿见了父母后便带回自己的院子了。
“卿儿你在这儿先住着，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讲，我最近有事情要做，委屈你在这儿呆几天了。”唐子然揉揉人儿的耳尖将对方的碎发整理到后头，眼里似一汪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