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拉普兰德的一生（待续）(6)

“这是他的规矩，会给救了他的人一笔钱和一个承诺，不完成他就不舒服。我和他相遇已经十年了，他就是在这样一个星星和月亮同时如此明亮的夜晚，在这片海一样的沙漠，把濒死的我从漂流中捡了回去。没错，我要说的确实是我和拉普兰德的故事，但我刚刚说的本身就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德克萨斯盯着月亮，死死地盯着月亮，她金色瞳孔的中心被染成了银色。平时沉默寡言的她健谈了起来。她开始讲述自己故事，庄严肃穆地就像一个藏族的吟游诗人吟唱起格萨尔王。
月亮对于我们鲁珀族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不仅你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勾起心中奇怪的感觉的到底是那苍凉悲哀的白色还是无常又永恒的阴晴圆缺，我们甚至无法用确切的语言描述在见到它时我们的心到底被牵扯去了什么方向。拉普兰德之于我也是如此，直到离别十年后的再次相逢，直到最后的那次并肩作战，我依然看不透她，也看不透在她面前的自己。我和拉普兰德发生的一切都与月亮有关，从第一次的相遇到那次致命的长谈，再到最后一起面对梅菲斯特的牧群，她救过我也差点杀了我。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温柔还是粗犷，是聪明还是疯傻，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我和他的相遇在沙漠边的小镇里，那我出生的故乡，也是最后战争的战场。反正开始讲了，不如讲得再远点吧。我们世世代代在那个小镇生活，这个小镇一没地耕种，二没草放牧，而且还不产石油。因此我们在战前生活就不富裕，但还算过得去，因为那儿是穿过沙漠的必经之地，我们就靠接待为数不多的旅行者们赚点外快。后来开战了，我们这还是必经之地，因此成了必争之地。也不清楚当时究竟多少支军队，反正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每个最多占两天就被打跑。本来我们都挺害怕，一打仗就在屋里锁着发抖，还饿死了几个胆小不敢出来的。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而屋子也差不多都被炸毁了。于是我们就照常在街上生活，一有枪声就近找个掩体，等枪声稀疏下来瞬间又是熙熙攘攘。在这种情况下旅客们自然是没有了，我们那儿明面上的主流生活方式变成了拾荒，每个人都在军人们丢垃圾的地方使劲刨，把一座座小山刨成了两座，三座。

然而就算用尾巴都想得到，你再怎么刨垃圾，就算把每张擦嘴的卫生纸上的面包屑都扣下来，你也难以刨出一个小镇的口粮。
然而在六岁之前我还活得挺快活，这全是我父母的功劳。我那时相信垃圾堆里会有完整的面包，偶尔还能找到几枚闪闪发亮的银币，我也因此能在月光的照耀下和故事的陪伴里进入梦乡。父母让我把那些银币贴身放着，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要是哪天他们不在了，我就靠它们活着。我问你们会离开我吗，他们说怎么会呢傻孩子我们只是开个玩笑，但刚刚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当时我嗯嗯了几声就过去了，直到有一次他们一天没回来，而第二天晚上我父母的尸体被经常跟父母在一起的人拖了回来。现在我已经记不住他们平时的样子了，但那天晚上他们的惨状不管什么时候都历历在目。他们浑身被鞭子抽烂了，但流出的血早已被晒干。他们全身都被晒干了，整个人不剩下多少水分，好像戳一下就会裂成碎片。他们的嘴张的很大，眼睛很突出，嘴里和鼻孔里都铺上了一层沙子。银白色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好像那里是两具结着血痂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