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给谁看呢(4)

我也不知道小张在河堤边蹲了多久 当我骑车赶到时 小张吐得很虚弱 额头有些暖手 雨就那么喷雾状的笼着小张 我举着伞想递过去 又觉得不合适 于是翻身下车 把雨衣甩过去 薄款的女士雨衣 就这么飘盖上小张 粉色透明材质做底上面回应着 雨雾——不用心 很难听见看见
此情此景 一股悲伤从小张处一下子弥漫开来 我双腿生根似的立在原地 膝关节罢工无感
我没有荣幸认识小纸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是在梦里见到过
只是视觉从来不是看见对方 而是成为对方
我问过小纸 死亡是什么感觉 
小纸只是笑着回答我 时而暖暖的 时而冷一些 会想起一些事物 但是也明白只能是想想
我又问小纸 你还记得小张吗

小纸仰头顿了顿回答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记得 有些记得是等于 有些记得是大于或者小于那么记得这个问题从头到尾都是不公平的 都没法证明是公平的虚无 我就选不知道吧
我们谈话的场景从三维角度看 不过是我自言自语 只是若是从四维角度来看 我不过是冲撞了小纸勉力绕开的一段存在 而视角拿远我们的存在夹杂在若干盘根错节的存在中 分不清却有界限
想着想着我有些失眠 于是转身擦了擦被白水翻倒浸没的纸巾 又起身去看窗外 准备把手里的纸揉作一团 抛出去 却在路灯昏黄光线下 看见路边下水道口一团白色纸张 被雨前的风吹得跌跌撞撞 却始终滚不出去多远又挣扎着回到原位 突然风像闪到腰似的 停顿一下 雨就这么洒下来 那团纸呆在原地 像是被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