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2)

他的师门，本就是旁门左道。
张一对这些比本职工作要痴迷，尤其喜欢收集那些阴气邪性的古物。这种爱好，即使他有了妻子和女儿也毫不改变。
每每寻找这些物件的好去处，那只有鬼市。
鬼市还有个规矩：活人不遮掩，阴物戴面具。于是阴阳两边，相安无事。
现在，张一最想得到的是一块玉，一块血玉。要上了年头，专门用一个又一个人的血滋润浸透出颜色的血玉。玉要盘得好，把土气全除去。血要用得足，尤其是用的血都是女子或阴气重的人，这样才能养出上好的血玉。
七月十五，农历。俗称七月半鬼门开的这天，鬼市更有好东西，淘到就是赚。祸福相依，鬼市也会来些不守规矩的，着实危险刺激。艺高人胆大，或是心细善钻空子的道上同人，也在这天齐聚一堂。
张一又踏入神秘莫测的鬼市寻宝。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血玉。
不出意料，张一还是没能看到他想要的血玉，眼前却是最后一家铺子。失落难以启齿，神情倒是把底漏得一干二净。
男人走进昏暗的铺子，一双招子顿时发出强烈的光彩。
是血玉。
那最角落里，一个玉珏，不是血玉又是什么？
男人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玉珏：玉质细腻温润，青色与乳白色中含着血色丝缕，没有普通玉佩的土气，样式也简单。张一又抓起血玉，捧到眼前小心翼翼地感受。入手就是一阵凉意，时间长了便寒冷刺骨，十足十的阴邪。

不会有错，是血玉。
张一也不砍价，直接给了相同价值的物件，用丝巾包起他的血玉，揣进怀里，护的严严实实。
如获至宝，这血玉就是他的至宝。
妻子发现男人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奇怪。先是从什么鬼市带回一块血玉，把那血玉当做牌位一样供起来，精心呵护。这倒习惯。之后丈夫开始时不时就摆弄血玉，逐渐露出不太满意甚至失望的表情。问起来，男人就说，看着血玉不像当初刚得到时完美；又指着玉珏给她讲，虽然还是没有土气的玉，血色没有之前好看了。
她知道，张一的失望与日俱增。没得到时兴高采烈，刚得到时也算满意，现在是越看自己的东西越觉得不好。女人隐隐害怕，又不知道这恐惧的源头。
“那血玉可是上好的东西，也不知道张一放哪了。”鬼市上的一个老头抽着旱烟，磕了磕烟斗，“我记得是你出手的吧？”
“那东西是真的，但谁能想到他真把妻女都杀了，疯疯癫癫地要把血玉重新用血养好呢。”戴着面具的这位摇摇头，“那血玉根本不可能变得那么快。”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