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夫妇】（中秋之刀）清风月明(2)

她不是没想过，她不是想不到……她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
事实上，在花垣的每一天她都会想到自己的父母。回应韩烁的爱对于旁人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的事，可对于陈小千来说就意味着她要抛下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要抛下在她痛苦时安慰她的闺蜜朋友，要抛下自己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要抛下之前所有的一切。
可是……
“小千是想家了吗？”
看着他微湿的眼眶，陈小千忍不住凑上前去轻吻他的唇畔。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
韩烁并不知当初大郡主那句所谓的“时日无多”竟是近一年的日子。
不过就算知晓那又能怎样呢，她还是得回去，他还是得放手。
“桂花香甜却涩口，不知加了蜂蜜做月饼的馅料味道又是如何……”他看着窗外的桂花树，不由地叹了这么一句。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白芨就忙不迭地去准备。也不能怪他心急，主要是少君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偶尔灌进几口米汤也会混着血吐出来，今日好不容易才提起个能吃的，自然是要用心准备。
韩烁抬了抬手臂，本想劝阻，却又放下。
半晌，刚出炉的月饼已被放到少君卧房里的小桌上。
白芨看着自家少君咬了一口便放下的月饼，想起刚才大夫隐晦对自己表示“少君如今想吃什么便由着他吧”的意思，心中满是凄凉。

“苦的。”
月饼甜腻，他从不爱这类吃食，患心疾后更是碰不得，久而久之都忘了这点心原来可以甜腻至此。只是，口中发腻，心中却连连苦涩。
小千在玄虎的时候总嚷着说要吃桂花馅的汤圆，一直说这院子里的桂花香气扑鼻，做出蜜来肯定好吃。只可惜她走之前也没吃到心心念念的桂花汤圆。
白芨不懂韩少君心里想什么，只觉得少君能吃东西就是好的。“苦？少君，怎么会苦呢，这馅料里加了十足十的蜜。”是他亲手加进去的，就怕少君嫌味道不好不肯吃。
“不是馅苦，是我心苦。”
韩烁摆了摆手，让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只留一壶麦茶。
他今日夜里觉得身子好多了，不必再让人搀扶就能走到窗边看看窗外的景色，大抵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自从花垣城回来，已是近一年的日子没看过外头了，别说少君府的府门，就连这卧房的门都没出去过。
“少君，您身子不能劳累，早些歇下吧。”白芨这话往常一天不知道说几次，这次的声音却小了很多，像是在怕少君真的答应他的话歇下便一觉不醒了。
但不管到底多么抗拒，怕的那一日还是来了。
“无妨，我再看看这月亮。许是我病久了体弱，竟觉得这月亮比往年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