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情丝08 一别两伤(2)

“微臣不敢！”
“不敢吗？”蓝湛隐隐有些怒气，“既知不敢，便照常进宫来当值伴驾，一切如从前一般不变！”
魏婴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帝王，语气坚决：“陛下，臣不愿再进宫侍奉您！”
“什么！”蓝湛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魏婴继续道：“臣不愿再进宫侍奉陛下，因为臣与陛下……才使得陛下冷落了后宫的妃嫔，长此以往，会有越来越多的后宫女子像江昭仪一样，陛下，男子和男子……终非正途，陛下的太平盛世里，也不应有这样的污点……”
“污点？！”蓝湛手在颤抖，“你觉得……是污点？”
魏婴喉咙发紧：“陛下坐拥江山，美人无数，只要陛下愿意，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可如今呢……都被辜负了，陛下冷心冷情，实在令人心寒……”
蓝湛“噌”地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到魏婴面前，同他面对面站立，一双冷目逼近魏婴，他从未如此激动。
“羡羡，我以为你懂我……”蓝湛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放缓语调，“我以为你是我的知己，在旁人眼里，我是皇帝，是天下之主，阿谀奉承者有，敬重畏惧者也有，唯独没有知我懂我真心待我的人，身为皇帝，一举一动都被人反复忖度，我不能有偏爱，不能有喜恶，必须谨小慎微，处处循规蹈矩……后宫那些女人，每一个都与朝局息息相关，她们代表着臣子的派系，代表着世家的势力，她们爱着的，是权势地位，是荣华富贵，是我背后高高在上光芒四射的龙座，而不是蓝湛蓝忘机这个人……”

魏婴感到此刻的蓝湛是那么陌生：“她们是陛下的妻妾，一生都系于陛下一人身上，陛下就是这样看待她们的吗？”
蓝湛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太子妃是父皇定下的，妃嫔们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选进宫的，羡羡，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
魏婴摇了摇头，面露凄惶：“微臣心意已决，请陛下恩准臣辞官！”
蓝湛一肚子话哽住，半晌不出声，拳头攥得紧紧地，魏婴再次跪倒叩拜：“请陛下恩准！”
蓝湛脑袋“嗡嗡嗡”地响，看着魏婴伏地大拜的身影：“你先起来！”
“请陛下恩准！”
“起！来！”蓝湛恨恨地吼道。
孟瑶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魏婴坚持道：“请陛下恩准！”
寂静的大殿内，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准奏！”干巴巴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
魏婴心中一酸，强忍住眼眶里的泪珠：“谢陛下隆恩！”
于陛下而言，这些日子的欢爱，不过是蜻蜓点水，风过无痕罢了。很快就会过去的，最多半年，陛下便会有新宠了。
魏婴退下了，蓝湛呆坐在龙座上许久，低头看向桌案，玉牌上有了一道裂纹，祖母绿拇指还静静地躺在桌上。
羡羡——
蓝湛忽然抄起桌上的一条镇纸，“啪”地一下将扳指砸了个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