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冰九】死水(2)

刚刚他踢了沈清秋一脚止住了那该死的笑声，靴子尖被血打湿|了，不适却弥漫全身。
洛冰河以为沈清秋要死他会很高兴。
然而他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心上好像糊了沙子，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无限拉长的不适，不单单是隐痛。
沈清秋最终也没挨到那把断剑，还差着一寸半寸，头先垂了下去。
天魔血在告诉洛冰河这个人快死了，沈清秋的呼吸淡若游丝。
洛冰河欲转身离开，大仇得报终究应该欢庆，想到这人|渣坏了自己半生人，想到这人|渣周围的人全部惨死，洛冰河心中淡淡地泛上喜悦来。
这难道不就应该是沈清秋应得的报应吗？
只是沈清秋的呼吸停了，洛冰河也跟着停住了。他起先不相信，又再感知了一遍。
沈清秋是真的死了。
忽然间他冠冕上华美的金饰玉饰相互碰撞奏出急切的鸣声，洛冰河居然在往回跑，不顾满地的血污他一把捞起沈清秋的残躯。
如果说复仇的喜悦在折磨沈清秋中累加，那么此刻所有快|意都如断崖似的崩塌陷落，一直掉到恐惧的深渊里。

即使在无间深渊中这位年轻的魔尊都没有这么失态狼狈，而此时此刻他往沈清秋破败的身|体里输送的灵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掏空，天魔印泛起令人不安的红光，连洛冰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声音和手一样颤|抖。
他可能都没听到自己在说：“你死了谁陪着我熬？”
在这死水一样的人间。
——师尊，我不要你死。
三
洛冰河承认自己命不好。
一定是苦到极致了脖颈上小小的观音才会稍稍的显灵。
就像他永远离开了母亲，又是穷困潦又是倒饥不择食到支持不住，才终于被某人的折扇一点上了苍穹山。
就像在无间深渊浴血战斗，几次痛得昏过去又被热浪掀得醒过来，在差点死在魔族巨兽的口|中时才拿到了心魔剑。
也像现在，为了留住沈清秋残破的灵魂，洛冰河来来回|回在人间魔界奔波，刨了从前大小修真派的宝库陵墓，重新进圣陵再去往无间深渊，整整五年，几乎没有阖眼太久的梦。
然后洛冰河那一直戴在脖颈上的西贝货玉观音终于显灵了，在一个月夜沈清秋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