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心比天高（十一）(6)

程霁语走上前去：“走吧，咱们晚上一起吃饭。”
两个人选择了一家西餐厅，因为这里想要这里安静的氛围。点了餐以后，程霁语开口：“所以，你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孟书言往后一靠，平静地看着程霁语的眼睛：“很简单的一件事——我和我妈吵架了。”
“为什么吵？”
“为一些陈年老事，”服务员上来为二人倒水，孟书言道了谢以后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嗯？这水是带了点酸味的。”
“他们家倒的水一般都是柠檬水，挺好喝的，”程霁语解释道：“你所说的陈年老事又是指什么？”
“关系到家里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孟书言淡淡地笑了：“这些事不怎么好听，我也不是很想回忆起来。你真的想听吗？”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听你说。只是，我觉得你表达出来会更好。当然，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听到孟书言说她不愿想起这些事时，程霁语一开始坚定地想让她表达出来的意愿便一下子削弱了不少。
孟书言沉默着，看着杯子里的水。
“是关于我爸爸的。”
自孟书言记事开始，爸爸就是个很爱喝酒的人 。当时他酒量出名地好，每次出去众人都要给他劝很多酒，他也来者不拒。每天晚上都沉迷于酒桌应酬，妈妈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他要么不接，要么打个哈哈过去“再有五分钟就回去”，然后等上两个小时都没见他的身影。

每次劝说无果，妈妈都会让小时候的孟书言给爸爸打电话：“去，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爸爸很少陪自己，而且总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姿态，孟书言多少有点害怕和抗拒。但是如果拒绝妈妈的要求，自己又可能要挨打，于是只好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用妈妈的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没打通……”孟书言举着手机给妈妈看。
“那就接着打啊，一直打到打通为止。怎么那么笨呢？就不知道坚持吗？”妈妈的批评声钻入耳朵。
孟书言哪里敢说什么，只好一遍遍地打过去。
“做什么做什么，我不是说了马上就好了吗？打那么电话做什么？”好不容易接通了，映入耳帘的却是爸爸不耐烦的声音。
“爸爸，快回来吧，好晚了……”孟书言心里很害怕，但还是颤抖着声音做了妈妈要求自己做的事。
“乖，言言，爸爸很快就回去了。”听到是女儿，爸爸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一听就还是急着想要挂断。
“你就说要是他再不回来，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妈妈生气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你要是再不回来，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孟书言鹦鹉学舌。
“好好好，爸爸马上回去。”那边哼哼哈哈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这边的话，匆匆忙忙地便挂了。孟书言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发愣。她知道，自己又要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