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东宫诀(4)

燕妙柔并未正眼看她，仿佛再多看她一眼，都会让她想早一些送她上路。
燕语柔此刻已是醒悟，什么家族情怀，什么姐妹深情都是无物，她恨！可她却做无能为力。
“时辰到了。”
燕妙柔转身，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去，她可不想她尚在六甲之中麟儿，瞧见这么肮脏的一幕。
燕语柔此刻朝着那转身离去的背影，不顾一切的用她那早已喑哑的嗓音，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阿姐妖猾，乃至于此!愿来世生我为猫，阿姐为鼠，生生扼其喉。……唔唔……”
这是她第一次在入宫后唤她阿姐，也是最后一次，可意义却是如此。
待燕妙柔出门后，宫人得令，在旁的一位年长内侍用着独特的嗓音叱责道：“太子妃的闺名，岂是你这种人能提及的！来人啊，给燕氏次女晋贴加官”
只见一个宫人端来一个铜制茶壶，另一个宫人端着一盘裁剪规整的桑皮纸，走上前来。另有两名宫人合力将燕语柔扶至官帽椅上，两名宫人一左一右使其不能动弹，一名宫人拿纸敷面，另一名宫人责执壶滴水，从旁的那名稍有年纪的宫人在旁发声宛如司礼官。
“燕氏次女语柔，温婉贤德，赐五品保林。”

话音落，便有宫人取五张桑皮纸逐一浸湿敷面，待五张桑皮纸均敷上面，燕语柔仍有微弱呼吸，便听司礼宫人再次开口道：“燕氏次女，初封保林，贤德益彰，晋，三品良娣。”
话音再次落下，宫人熟练地再取三张桑皮纸，如法炮制，待敷尽，燕语柔也落了呼吸，在此之前，她便在心中发誓，如有来世，定一一奉还。
待宫人确定无误后，得到司礼宫人的示意将后事处理妥当，将椅子和燕语柔一并抬离偏殿，而燕语柔垂落的手仿佛成了这东宫偏殿里又一个格格不入的摆件，窗外的雪还在不停的下着，烛火摇曳的偏殿之中却新增了一丝凉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