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成品药文学】天作之合(2)

严溟受到继承家业的唠叨变得多了，自然快乐就少了。他宁愿偶尔与有七学个一招半式来防身，也不想学什么经商理财。
老爷夫人都为生意奔波四方，有七常瞒着他们带少爷跑出去玩。
去集市，去花街柳巷，去原野，去高山，去跋山涉水，严溟可以趴在有七妖化后毛茸茸的背上，感受有七振动宽大的翅羽，去目不可及的远方。
严溟喜欢去远一些的城市，那里没人知道他严家富甲一方，没人喊的上来他的名字，他孤独得很自由，毕竟还有有七来陪。
那些水灵灵的姑娘打量他纯属是因为那张祸水般的脸把他塑造地像画中仙似的气派，不是因为他名下的多少艘货船，多少家商行。
在南方的烟云水波里，夜里的月影袅袅婷婷，四周人都睡了，有七和严溟还席地坐在桥上望那漫天黯淡的星星。
严溟看了看有七，有七这些年没变老也没长大，只是目光越来越温柔，总挂着笑，在皓白的月光里像一团温柔流转的水。有七发现严溟在看自己，转过头来柔声唤了句“少爷”，那少爷的发丝在徐徐的风里荡着，水波被倒映在他脸上，比天上的星月好看。
“有七，你觉得自己有妖的戾气吗？”

听到严溟问这种话，有七迟疑地摇摇头，“总之对少爷没有。”
“你不想回去做个逍遥的妖怪？不用什么事都为我操着心，站得更高点。”
看着严溟，有七的神色淡于掺了水的鹅黄，把严溟那点墨色都糅杂了。
“今夜天上的星星之所以不亮，是因为有月亮存在吧？只要月亮的光亮足够照彻夜晚，那么星星就不需要奢求那些名利，可以依偎在月亮身边了……月亮就像少爷，而我就像星星。”
“我不想站在最高点，只奢求站在少爷面前。”
严溟在几个月后又梦到了那个月夜，大概是因为他想不通有七在这十年间怎么会从带着下属感到好友变成带着好友感到下属。
他在忠诚什么？这刻意的距离感是什么？严溟完全摸不着头脑。
有七也许更摸不到，有七搞不懂自己，他知道自己变了许多，却找不到那些细枝末节中的线索。
他夜里常想到严溟，夜里的心是很脆弱的，他想到少爷最近低着头抄书练字时烦躁的模样，想到少爷馋小吃时拉自己上街的模样，想到少爷为自己拭去汗水或擦掉血水时颦颦着眉头多少有点担心的模样，想着少爷靠着自己睡着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