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一）（明日方舟同人）(4)

舰体发出悲鸣，每一寸地面都在颤抖，越来越大的碎裂声逐渐从上方逼近，隐隐带有破空声。
下一刻，船舱的顶部被砸出了一个缺口，暴风雨涌了进来。
烛火瞬间消逝，船舱陷入黑暗，轰鸣的雷电成了唯一的光源。
我注视着洁白风帆的一角从缺口垂下，猛然意识到了主桅杆的陷落。
已经失去稳定性的木质结构只支撑了不到两秒，舱顶裂痕蔓延扩散。主桅杆曾经是我们前行的动力，我们惯以仰赖的坚固与沉重此刻成了最后的稻草。
已经逃不掉了。
桅杆压碎了船舱的骨架，缓慢但不可阻挡地倒向船底。
本可以避开的我此刻无法移动分毫。懦弱的我，正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带走我的恐惧。
努力不去看向头顶的桅杆，我望向从缺口漏出的狭长夜空。
无数扭曲的触手以漆黑的雨云作为背景，在暴雨中狂乱地挥舞。
下一刻，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耀眼的白光中，我看见一道黑影。
风衣与三角帽，加上大得夸张的巨剑，一切都是海洋般深邃的黑。
只有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有耀眼的白发。

黑影从天而降，他的身体旋转着坠落而下，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数条被斩断的触手。
巨剑裹挟着巨力以我看不清的速度斩在桅杆之上，黑影下落的速度丝毫未减，重重地撞进木制的地板中。
碎屑飞溅至脸庞，桅杆的前端被瞬间斩断，没有了绳索与桅杆的束缚，风帆顺着平整的切痕飘散开。
下一刻，又是一道闪电，将他布满鲜血的脸庞照了出来。
“队……”我惊呼出声。
他猛地起身，左脚还陷在地板里，右脚从半跪状态立起，手中的巨剑瞬间旋转九十度，剑身借着他身体扭转的力道拍击在桅杆侧面。
一声巨响，桅杆落下的轨迹被强行改变，它呻吟着在我的身旁落下，将毗邻的地板砸得粉碎。
这时我才能看清满是鲜血的剑身上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伤痕。
“长……”
我听见了他沉重的喘息声。
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宽慰让我说不出话，就像从幽暗的深海重返水面，几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还好吧。”他将剑挎在背后，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
我踉跄着站起，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眉头微皱，没有说什么，拉着我从船舱的缺口一跃跳上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