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碧螺春（十五）(3)

「我離開金家時只有三歲，哪能記得清楚？」這會兒金光瑤倒是冷靜下來，變得淡定從容：「長命鎖我弄丟了，被人撿去據為己有，也不是奇怪的事。至於這位楠乳娘，人是真的，但話可以是假的。你們說，小孩長大後模樣變化有多大啊！都十七年沒見了，但她剛才一眼就認出了魏公子，若說這當中沒有貓膩，誰相信呀！」
「放屁！只要見過夫人的人都看得出來，小公子跟夫人長得有多像。你長得那麼寒磣 ，居然還敢冒認金家的人，起碼身高就是硬傷了。」楠乳娘盯著金光瑤，冷笑了一聲：「不過，我瞧你這副模樣，倒讓我想起金家以前的家生奴，吉祥了。他有一個兒子富貴，比小公子大兩歲，正是當年隨小公子一併逃出的小廝。」
「楠乳娘，誰是富貴呀！你說話小心一點！」金光瑤眼睛瞪得老大：「我可是金家堂堂正正的嫡幼子，跟你同流合污的魏嬰才是虱子富貴。」
「啊！惱羞成怒了？藍老頭，你來告訴他，誰才是金家的人？」
藍啟仁被這個稱呼噎住了，連忙假咳了一聲：「的確，魏嬰長得很像金家嫂子，當他踏進戒律堂時，我就認出來了。不過，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金家小公子會跟你失散了？」

「金家要破時，夫人便把小公子交給我帶走。當時尚有數名家丁、護院保護著我們。可惜死的死、傷的傷，到夷陵時，最後一名護院都走不動了。只餘我跟小公子，跟這該死的富貴。」楠乳娘又狠狠地刮了金光瑤一眼。
「也是我的錯。我帶著二人到了夷陵渡頭，想打探是否有駛往姑蘇的船。因為那裏人太多了，我怕會擠到小公子，便著富貴帶著小公子在一旁候著。誰知船票是買到了，但回頭一看，富貴跟小公子都不見了。我抓著渡頭的人，挨個挨個來問，問到最後，才有人說先前見到兩個小孩兒，睡到牛車上，那牛車後來往渡頭相反方向駛走。」楠乳娘顯得有些自責。
「於是，我花了半天的時間尋著牛車，得知兩個孩子在半路時已經被趕下車後，我又沿路尋回去。回到渡頭時，天已經黑了，人都走光了。我沒法子，只好第二天在渡頭周遭地區不住尋找，找了一個多月仍找不著，就直接來到姑蘇。在雲深不知處山腳下，得悉金小公子已平安到步，當時我也實在沒有面目去見小公子，只好獨自一人回到雲夢。」
「之後數年，我年年都有送拜帖來雲深不知處，希望能見見小公子。但回回小公子都對我拒而不見，我以為小公子覺得是我丟下了他，不準備原諒我了，便打消了見面的念頭。」楠乳娘又冷笑了一下：「誰知原來是因為小公子的身份被這該死的虱子頂替了，怪不得從來不敢讓我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