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碧螺春（十五）(2)

「不對！」魏嬰突然像是憶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抬頭向藍湛求證：「是竹紋才對！」
「正是竹紋！」話音剛落，戒律堂門外便出現了一個年約三、四十歲，容貌娟好、英氣勃發的女子。 跟隨著她進屋內的，正是溫氏姐弟。
女子的眼睛從看到魏嬰後，就一直黏著他。她逕自走到魏嬰面前，細細地從頭到腳將魏嬰再三打量：「這的確是我的小公子，你這副模樣，長得跟夫人年輕時一模一樣，任誰都不會認錯。」女子淚水湧出來了：「我的小少爺，乳娘終於能再見到你了。」
魏嬰有點不知所措，他咬著嘴向藍湛求助，藍湛連忙挪到魏嬰面前，向女子一福：「楠乳娘，魏嬰他什麼都記不得了。」此時，溫氏姐弟也心中無數地對看了一眼。
「小公子現在叫魏嬰了？是乳娘不好，嚇著小公子了。小公子不要害怕，乳娘不是壞人。」女子‧ 楠乳娘轉身反手向金光瑤一指：「這傢伙才是壞人，一會看乳娘替你打壞人去！」
說罷，楠乳娘便用衣袖抹乾眼淚，向著藍啟仁特別豪爽的一拜：「藍宗主，我們很久沒見了，小公子抓周禮一別，這都過了十七年。」

「的確，一別十數年，回首已物是人非。」藍啟仁傷感地說：「當初我們一接到蘭陵被外族入侵的消息，便已經立即趕去增援。可惜去到時，金麟台已成了廢墟。甚至連金大哥、金嫂子的屍首都尋不著。」
「此事本來就不怪你們，金家是光榮戰死的，這就是武將的宿命。他們為全城的百姓爭取逃跑的時間，硬是多撐了幾天。如果我不是要保住金家最後的血脈，本來我也應該戰死沙場的。」楠乳娘的臉上帶著七分自豪、三分落寞：「可是夫人不想小公子過這種金戈鐵馬的生活，希望小公子日後能當個文人，雖清瘦，卻挺拔顯氣節，風過不折，雨過不濁，不畏嚴寒，也不懼炎熱。因此，她為小公子選了竹紋為花押，甚至連小公子居所名稱也改為『翠竹居』。」
「如此，我就不懂了。長命鎖上的金星雪浪打哪兒來的？是你這虱子自己刻的嗎？」楠乳娘凌厲地瞪了金光瑤一眼。
「長命鎖本來就是定親的信物，作交換之用。金公子手上交換來的，也不可能是金星雪浪！而且，魏嬰的長命鎖，在到藍家以前都沒離開過他，金公子對此有何解釋？」藍湛向眾人展示了他身上的竹紋長命鎖，並把屬於魏嬰的雲紋長命鎖，套到他的頸項上，接著坐到魏嬰身旁，無聲地安撫著無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