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下做梦(3)

“多一个也不多。”士兵下了车，转到后面开开囚笼的门。战士就好像欣喜的猎物一样纵身跃进囚笼的血盆大口里。锁再次锁上了，囚车晃晃悠悠向着法兰去了。
在入队仪式上，讨伐深渊的部队的队长对这个攻坚克难来到此处的战士行了一个礼：“我为你的同伴感到悲伤，他们都没能挺过这次试炼。”
战士倒是很释然：“啊啊，那都是些没所谓的东西，我是来找我的梦的”
“唔，我钦佩你，战士，你有一颗伟大崇高的心。”队长再次对他行了一个礼，之后从石台上端起一个早就放在那里的石碗，里面盛着黑色的液体，递给战士：“来吧，喝下这狼血。”
战士捧着那一碗黑色的血液：“这里面有梦吗？”
“是的，你所追求的，就在这里面。”
饮下了狼血的战士感到久违的疲倦，他合上眼睛，一直找寻的那种漂浮的感觉慢慢淹没了他。可是还是一片黑暗，应该还有些别的，他想。于是他漂浮了起来，向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如同丝绸一样顺滑地漂浮，漂浮了很久。
可是什么都没有，这梦境是一片巨大的黑色荒漠，寸草不生。孤单渐渐包围了他。
他几乎绝望了，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抽鼻子的声音，转过头去，两个鲜红的眼睛就好像太阳一样，在黑暗中悬挂着，那是一只巨大，不可名状的野兽。

等到队长发现他的时候，战士紧紧缩在自己的盔甲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避难所，已经没有气息了。
“其实我在想，也许那种感觉更自在些。没有使命束缚，没有别人强迫，只为自己而活。”矮子薪王鲁道斯这样感叹道。他本来就是一个瘦小的人，断了腿之后蜷在王座上就好像一堆随意堆放的肮脏衣物一样，可是他这个低沉的感叹却像雷鸣一样教祭祀场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正凝视着冰冷的灰烬的侍女责备他：“大人，您怎么……身为薪王，言语不应疏失。”
可是鲁道斯毫不羞耻地回应她：“你我都已经很久不曾做梦了吧，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人青春焕发。”
“唔，回忆起来，也是久远而模糊得让人无所适从了。”侍女低下了头，“反倒不如忘却了来得方便”
鲁道斯说：“我挺喜爱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