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胆小鬼(2)

“嗯。”
何九华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打招呼突然就来了，只是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尚九熙在他家的拖鞋还摆在外面，在何九华外出常穿的鞋子旁边。
“你不是知道我家密码吗？直接进来就行，像……”
像以前一样。
何九华止住了话尾，尚九熙也没有应答，两人沉默下来，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间。
室内温度和外面没差。何九华不爱出汗，也不怎么怕热。空调开久了冷，因为懒得关，他干脆开都懒得开。
但尚九熙不一样，一热就拼命流汗，黏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一进房间，何九华顺手地就拿起空调遥控器开空调。尚九熙坐到床上，对着空调底下吹，心里忍不住自言自语。
如果我提前跟他说一声，现在房间里应该早就凉快了。我能拿什么理由提前说？谁会刚下飞机，大中午的跑别人家里。
何九华倚在门边，谁也没有动作，谁也没有看谁。空气一时静得有些压抑，不是没话题的尴尬，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一种没法开口的，几乎溢出心脏的难受。
“你家好热。”
尚九熙挑起话头，趴在床上一呼一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真的好热。
那个名为何九华的如太阳一般的明亮，似乎离自己近在咫尺。那个总是走在前头，引路人一样遥远的人，终于靠近。
但是耀眼的光灼伤灵魂，热烈而疼痛。
“抱歉。”
何九华只是应下。
抱歉什么？抱歉没必要开空调导致的热，还是抱歉没必要道歉的别离？
对我这个所谓前搭档，已经没有更多的话可说吗？
尚九熙一瞬间情绪不可控地涌上心头，一句句问话冲到喉咙口，又被生生咽下，划得血肉模糊。
手无意识收紧，揪起一小片床单，“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透过枕头的声音闷闷的，尚九熙能听到何九华走近的脚步声，鞋底磨过地板，显得很拖沓。
“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
何九华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的人，背对着自己像个受委屈的小孩。
“对不起，我还不够优秀。”
确实处于一个集体里，作为迟到的人，何九华对自己来说像是最开始的帮助自己进去的门。走到这一步难免又会开始否定自己。
何九华小心翼翼的把手覆在尚九熙攥着床单的手背上。尚九熙放开床单，反过来扣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