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里的风（良堂）一百一十九(2)

“不要沾水，三天消炎药，如果有红肿及时来处理。”医生画了一张处方，让他去药房取药，“你说的呕吐和头晕情况，怀疑是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天，明早空腹抽个血，别吃饭，知道吗？”看孟鹤堂衣服皱巴巴还浑身是泥，偏偏还是墨绿碎花的，很邋遢的样子，怕他听不懂，特意解释了一句。
“知道。”
孟鹤堂缴了钱，急诊室找了张床，想回去洗个澡护士没允许，租了一套病号服，在厕所旁边的水房随便擦洗了一下。
第二天下午拿了检查报告，自己先瞄了一眼，这回记清楚了那个叫做“谷丙转氨酶”的数值后面有个小小的箭头。
“你有肝炎吗？”医生看了报告单后问道。
“肝炎？没有啊。”
“查过吗？”
“那很多年前体检查过，不过那时候这个项目也高一点，这么多年都差不多。”
“倒是高的不多。平时喝酒吗？”
“很少喝。”
“奇怪？”医生歪歪头，说道：“那你查个透视和肝炎吧。”
“透视？是什么？不用了吧，我没感觉什么不舒服。”
医生劝了几句，也不坚持，孟鹤堂不愿意就作罢，叮嘱几句定时复查和生活作息问题。

孟鹤堂换回晾在输液架上的衣服，没洗干净，总比头天来时强些，出了医院没有先回家，而是赶到了书店，一见面就打听自己的货在哪。
小丫头领他到放在角落的编织袋旁边，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就找到这么多，差不多都被踩烂了。”
孟鹤堂翻开一看，有些衣服都看不出原本的花色，即使被刻意整理过，还是能看见几个撕裂的口子。
“叔？”小丫头轻轻推了推发愣的孟鹤堂，“你头上没事吧？”
孟鹤堂勉强笑了笑，把编织袋的破口找绳子系上，眼圈滚热得酸胀，却硬生生忍着。“没事，缝了两针，谢谢你，街上那些人呢？我看一个人都没有。”
“我听说他们今天到公安局去闹，把东西要回来。”小丫头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劝道，“叔，你别去了，看他们怎么样再说。”
孟鹤堂实在没力气，把那半包衣服拖回家，挑挑捡捡一番，找出些还能看的，放在水下想把污迹洗掉，无论怎么搓揉，心里总有个疙瘩，特别是仿绸的面料，一沾水全起了皱，家里又没有熨斗，这样的衣服，孟鹤堂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手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