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同人】风起长野（十）(7)

顾珵有时也能从匆忙的一瞥之中抓住些模糊的面孔，那样紧皱的眉头，未干的泪痕，亦或者是紧咬双唇不发一语；可待到那些一闪而过的面庞即将消失的瞬间，那些理所应当的情绪，又似乎是欲言又止的唇齿轻启，理所应当的淡然视线亦或者是吐出心中郁气的鼻翼翕动。
光与影，斑驳的交错，清晰与模糊，顺着鬓发周围的空气那轻微的流动，引导着他的思维和情感。
他们将他投入混乱的酱缸之中，又用这种独特的味道，在他即将沉没进这无望的混乱之时，将他带去他应在的地方。
呼吸，急促的呼吸声，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难辨。
他扶着楼梯的栏杆，一步步走上这漫长的阶梯。
周围的行人稀少，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位眼神迷离、脚步虚浮的高个子，他们有的人向顾珵投来好奇或是询问的目光，更有人上前好心的询问。

回答他们的都只有礼貌的微笑和轻声的致谢。
他可以，顾珵一直是这么想的，他可以。
忘记那些令人晕眩的发散思维，将一切的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一层层台阶，适应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气味——它不好闻，有些刺鼻，但却告诉着顾珵，这里是现实中的世界。
终于，他在栏杆的尽头站定。
他走了几步，来到一棵粗壮的树木近旁。他已然没有那个心思抬头去关注这是一颗什么样子的树，只是觉得脚下的阴影斑驳杂乱。
大口的呼吸，如同攀登上高山之巅的喘气，用这胸腔起伏的间隔将眼前的迷雾一点点散开。
待到手不再那么颤抖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从其中的一个小格里取出药片，含入口中。
视线的尽头，老爷子和小王叔在一处墓碑旁席地而坐，面色平静地聊这些什么。这里还是太远了，他们俩也都背对着楼梯口，没有人注意到顾珵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