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孤岛的鲸【井鸣】【上】(2)

小小的一团缩在沙滩上，按照人类的年纪来算，属于幼崽的范围，我看了看周围，将自己变成了和对方一样大的小男孩。
“你在做什么？”我走了过去，虽然明白这么小的人类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关键时刻我能变回小鲸逃回海里，可还是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或许是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其他生物，小男孩在听见我的声音之后惊愕地抬起了头，圆圆的眼睛还挂着眼泪，鼻子通红，咬着嘴唇看向我。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徒生出细微的疼痛，也忘了什么安全，几步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想起偶尔看见小帆上相互偎依的人类，犹豫着伸出手扶着他有些瘦弱的背脊：“你需要帮助吗？”
小男孩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正在做的事，听见我这样询问之后眼睛一红，一些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
我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原来人类也会有液体，那他们为什么不能生活在海里？
男孩扭头看着大海，并不打算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努力地回想，想起老鸟经常给我将其他动物都喜欢用舔舐来表达关心，我想人类大概一样。
可人类怎么//舔？
我想了一圈儿，舌头，对，是舌头。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暖黄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眼睛好漂亮，琥珀色的瞳孔将夕阳的光全部装了进去，连着眼前的海，像极了我喜欢的世界。

可眼角的液体还在不停地流着，我有些担心，认真看了看人体的构造，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将脑袋凑到他的耳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眼角的液体，表达着我的关心。
小男孩愣住了，转过头看向我，琥珀色的眼睛只看着我，我很开心，砸了砸舌头道：“和海水一样。”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小男孩眼角还挂着泪，脸红的跟太阳一个颜色。
我还想安慰安慰他，小男孩却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了我的双手，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我想安慰安慰你。”我见他这样，有些后悔，看来物种和物种确实不一样，人类似乎不能这么安慰，于是解释道。
小男孩眼角又开始冒出液体，我有些慌了，看来真的做错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不能这样做。”我紧张地捏着衣角，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淹没在晶莹的液体里。
“我爸爸，我爸爸死了。”小男孩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冲我叫道。
死了，就是不在的意思，有时候老鸟也会给我带来一些关于死亡的消息，我并不难过，死亡是另一种开始，就像我以后也会在大海里消亡，化成一连串的气泡回到自然里，或许也会重新孕育另一个我。
“这没什么，死亡是很自然的事。”我仔细地想了想，用最简洁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