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寂（下）(29)

害怕吗？其实还好，早在他们第一次刀口舔血的时候，“害怕”这两个字就从他们的字典里去除了；
不舍吗？有点吧，毕竟都没来得及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马嘉祺头晕的感觉弱了一点，依稀听到有人走近，抬头，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是他。
马嘉祺笑，哑着声音问：
“你怎么回来了？”
“……”
丁程鑫说不上来，只是一言不发在马嘉祺旁边坐下，肩膀和他的贴在一起。
“还有2分钟……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桐的声线依旧沉稳。
严浩翔垂着头，慢慢往回走。隐约听到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
“催命鬼……”
他抬头，惊愕的看到贺峻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终于力尽不支，再度倒地。
前方是贺峻霖，身后是武曲，不用刻意都能闻到冲天的血腥味。

严浩翔跑过去，很想用力，又担心弄疼贺峻霖，所以只是圈着手臂抱着虚弱的贺峻霖。
他感觉到怀里瘦弱的小人儿在一点一点失温。
“你干嘛这样啊？”
一口气提的太久了，终究还是忍不住，只觉脸颊一烫，严浩翔竟然一瞬间泪流满面。
贺峻霖现在像个精致的纸娃娃，手指碰一下就会碎，拔走匕首后，肚子上一个可怖的血洞，他呼吸的时候看得尤为清楚。
严浩翔很能体会他此刻的感受，伤口越痛脑子就越清晰，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可是渐渐地就又感知不到了，好像麻木了一样。五年前的严浩翔就是在这样绝望麻木的境况下昏死过去的，那时真以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严浩翔不知道，贺峻霖现在是有点喜悦的，这一刀让他觉得自己离严浩翔又进了一步……这样的痛，茫茫天地间，有他在陪严浩翔熬着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