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寂（上）(30)

“催命鬼！催命鬼……”
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贺峻霖叫喊的声音戛然而止，脸没入水中，大量的海水朝他涌来，全身的每一寸毛发都在感受着刺骨的冰凉。
疼痛、寒冷、窒息、恐慌！
贺峻霖拼尽自己浑身的力气挣扎，他还想呼喊，还想求救，下意识的张嘴，更多的海水灌了进来。
催命鬼催命鬼……催命鬼你在哪儿？
催命鬼催命鬼你说好要保护我的……
催命鬼催命鬼……
力气消耗的很快，意识也开始模糊，贺峻霖的身体无限下沉。
明明月明星稀，贺峻霖睁眼却只看到一团漆黑，周边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慢进键，就连猎猎的海风都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贺峻霖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朦胧中，贺峻霖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了广袤草地上，忽然被一股力量莫名其妙的托住了腰身，企图将昏死的他举起来。

忽然听到几缕不同于海浪的呼唤，贺峻霖张嘴，哇地吐出一大口水来。
“贺儿？贺峻霖！贺峻霖！！”
——听清楚了，真的有人在叫他。
“催、催命鬼……”
贺峻霖眼睛只能睁开一半，嗓子也哑了，迷迷糊糊的念出这个称呼。
海水顺着严浩翔的鬓角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他手掌交叠按在贺峻霖心口处，做心脏复苏好一会儿才听到贺峻霖微弱的喘息声，悄悄舒了口气。
夜风起，贺峻霖狠狠地抖了一下。
那股力量又出现了，贺峻霖闭着眼睛能感受到，这次好像是要把他抱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严浩翔的腰直不起来，深夜泅渡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的力气。
海岸边整齐的种着一排排楸树，他硬是将贺峻霖举起来托离地面，自己膝盖跪在沙地上，一点一点的挪过去。
粗糙的沙粒磨破了西装裤，他膝盖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