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寂（上）(19)

贺峻霖刚刚就是被严浩翔过肩摔掼在地上的体型娇小的那一种，他现在数不清自己眼前有多少颗星星，整张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鼻子里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严浩翔不催他，也不会主动过去把他拉起来。
这么生不如死的过了两三天，贺峻霖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过用严浩翔的话说，这是正常现象，很快就会好起来。
果然，又过了两三天，贺峻霖的精气神回来了。倒不是严浩翔把训练强度降低了，而是贺峻霖自己习惯了——他从小就很抗打。
贺峻霖第一次被毒打是在一条小巷子里，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初中生，那群人是他老爸的债主们请来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上来就动手，一个比一个横，真以为自己一拳能把天捅个窟窿。贺峻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小破巷子能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
他们对贺峻霖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一句话里起码带三个脏字，骂完贺父骂贺母，骂完贺母再骂贺峻霖，就连贺峻霖压根就没见过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被他们挨个骂过来。贺峻霖从他们嘴里听得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死”，贺峻霖就纳了闷了，他们要是真知道死什么滋味，还会把“死”字挂在嘴边吗？

贺妈妈在贺峻霖很小的时候就得了肾病，那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如果不赶紧做手术给他妈妈换个肾，他妈妈就要死了。贺峻霖也不傻，他能看得出来自己妈妈有多痛苦。
从那时候起贺峻霖就格外惜命，无论生活多苦多难，保命第一要紧。
跟他们比起来严浩翔不要太仁慈。
严浩翔从来不骂人。
“站起来！自己站起来！不要等别人来扶。站起来！”
严浩翔对贺峻霖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站起来”。有时候贺峻霖听的恍惚了，会不自觉的想，严浩翔究竟是在叫现在的自己站起来，还是在叫当初那个被打趴在青石地板上，只会嗷嗷哭的小孩儿站起来？
有时候，贺峻霖居然觉得严浩翔还挺好的。这种感觉就像一种神奇的毒素，顷刻间占满贺峻霖的整片大脑，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受虐狂的清奇感触。
的确是蛮奇妙的。